秦元战翻阅着当年修建大坝的文书。

看到上面沈家商行提供的材料，心里有些印象，也就是从这时候沈家开始进一步扩大了商行规模，近乎一半的宫中用度和京中权贵都从沈家出的单子。

看着记得毫无出错的文书，秦元战什么都没说，合上了卷宗。

看了眼天色，推着轮椅走出了江州府衙。

这个时间该给灾民施粥，看着江州城按照他的安排已经开始井井有条的接济灾民，安排救助，秦元战多日的紧绷的神色有了片刻的舒缓。

暗卫随即递上密信。

秦元战看完冷哼连连，不查不知道，这姜询当年从柳元手中买了官职，又在柳元的示意下，掌管了修建大坝的全部工程。

剩下这五年，姜询的美妾是接连不断的在接入府中，又接连修建了扩大了府宅。

只是，调查出来的姜询夫人的身份，在买官之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哪来本事让柳元给他安排这么好的地段和肥差。

秦元战望着人头耸、动的街道，突然不经意看到给姜府送菜的菜商到了。

上面一头新鲜现杀的羊吸引了秦元战的目光。

他随手招来一个江州府的衙役，询问了一番。

衙役却有些莫名：“我们家大人就是爱吃烤肉，没别的爱好。一个月能吃五六只羊呢。说起来，还是我们江州的地界好，养人也的禽类肉也香，我们大人上任不到半年就养成了吃羊肉的习惯。”

秦元战点点头，手撑在下巴上，摩擦着食指，他总感觉有些细节被忽视了。

随口问着身后还在待命的暗卫：“江州的特产是羊肉吗？”

“不是，江州盛产鱼和黄牛，羊肉还得去山后面的村子专门拉回来。”

听到这话，瞬间秦元战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姜询在任的文书，其他都是草草了事，唯独只有个别的仔细的记录，其中一个就是修建大坝的卷宗，只是却毫无出错。

可是那日决堤之后，他的人调查出来的修建用的料材却却不是卷宗上记录的。

况且姜询这个吃饭的口味，几乎放眼整个大秦也没几个，羊肉性火，大秦的气候长期吃会上火，起口疮，可姜询身上却看不出上火的模样。

这种饮食习惯不如说，更像外疆的饮食习惯。

想起沈芳华说的柳元很可能一直勾结着外域，秦元战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这个姜询一定有问题。

“王爷。”

低头，秦元战听到有人在小声的呼喊他。

低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正举着刚拿到的粥怯生生的盯着他。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一切天真。

秦元战不由的缓和了神色，将上前阻止的侍卫制止住，微微低下了身子，温和的问道：“怎么了？拿到粥怎么还不和你的家人一起去吃？”

可小女孩摇头，依旧倔强的举着碗，脆生生的开口：“我娘说，我们能活都是王爷救的命。让我来谢谢您。这碗粥是我替您打的，碗我仔细的用水洗过……希望您不要嫌弃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