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必惊慌，柳丞相也是为了朝廷的做事的严谨。战王爷也不希望看到大家在他的灵堂上争执不停。”

沈芳华微微一抬手，说出的话让蠢蠢欲动的百姓停下了脚步，互相对视，他们知道沈芳华是战王爷的未婚妻，这些日子沈芳华没少在灾区救治伤员，和百姓同吃同住，一点世家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所以沈芳华一开口，当即就平复了一半人的情绪。

柳元愤然的看着，心里对于沈芳华越发的忌惮，能如此快速得到民心还加以利用的人，不能留。

沈芳华却不想管柳元在想什么，客气的对着柳元开口：“丞相今天来的很巧，正好今日就该将战王爷下葬，正好我们人手不够，还需要借你的人用了用。”

战王的墓就建在了江州大坝前面，百姓纷纷跟在身后看着棺椁下土，掩埋。

直到碑立了起来，柳元才彻底相信，战王真的死了。

战王府彻底断后了，那那些原本准备按在秦元战头上的罪名此时毫无意义，战王府最后一个后人也死了，彻底断绝了血缘。

柳元见计划没成功施展有些失望，不过很快眼里的狂热变的难以掩盖。

只要战王死了，这就够了，怎么死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想起下在粥里的毒，柳元不由的惋惜一二，战王府的人果然历代对百姓最无防备之心。

柳元抖着袖子，迫不及待的就要下令将沈芳华抓住，却听到眼前的人清亮的开口：“柳丞相，您是不愿意祭拜王爷吗？”

柳元转头这才发现，原来百姓早已跪在战王的墓前，就连他带来的侍卫和官员也都依着皇家的礼节，纷纷跪倒在地，伏下了身子。

只有他和沈芳华站在原地。

“柳丞相，您虽是丞相，可战王他是亲王，逝者为大，那些过去的恩怨此时你先放下，让葬礼正常继续可以吗？”

内心抗拒不已的柳元，如何看不到沈芳华眼里的恨意，他挺直了腰，可身后密密麻麻跪倒一片的百姓，此时都在那幽幽的望着。

他不能堵住那些多人的口舌，也不能不考虑史官日后的笔墨。

挣扎了许久，柳元跪了下去。

对着战王的墓碑，伏下了身子。

这短短的时间里，柳元却仿佛过了很久，备受煎熬。

他哪怕身为丞相，一人之下，权野朝廷。

却还得给一个死透的瘸子磕头，

就因为那人是该死的皇亲国戚。

地上的泥泞粘上了他特意穿的新袍，脚下的官靴，早已没有下轿时的风光。

柳元喘着气，将气息慢慢平复下来。

在所有人面前，行着挑不出错的跪拜礼。

站起身时，眼前沈芳华眼里的光，却立刻又刺痛了他的冷静。

那个眼神的眼神是说:柳元，你也不过如此。

咬着牙，柳元淡笑：“沈姑娘，既然战王这边的事了结了。还请你跟我回京，战王府的案子，你父亲的案子，还有你的案子还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