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琛道：“曦贵人意下如何？”

禾曦和婉的道：“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拓跋琛看了看殿中几人，道：“那便按照皇后所说好了，陆川，你可要精心，知道么？”

陆川俯身道：“臣遵旨，必然好生的照顾小主的胎。”

禾曦转头看向他道：“我宫中还有一些旧药，需要太医看看，什么能用，什么不能用——”

陆川点了点头，拓跋琛见状，对着福清道：“福清，你去送了贵人回去，朕今日就歇在皇后这了，都散了吧。”

禾曦被如意搀扶着离开了，陆川紧随其后，福清道：“小主也算是熬出了头，若是这一胎能生下个皇子，加上大皇子，日后只要不出错，这恩宠便是差不了的。”

禾曦只是客套的笑笑，并不接话，几人一路无声，走到了锦瑟苑，禾曦在宫门前止步，对着福清道：“有劳福公公了，陛下今日舟车劳顿，身边不能没有公公服侍，您快回吧。”

福清也不疑有他，请了辞便离开了，倒是陆川站在不远处道：“小主可是叫臣有事？”

因着之前，他便已经停了给禾曦的药，但是她无缘无故提起，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单独的说。

禾曦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太医请——”

寝殿内，许晴儿已经得了消息，禾曦进来的时候，正见到她对着红烛发呆，许是盯得久了，眼睛都有些红了，见到禾曦，许晴儿道：“妹妹不知道姐姐身怀有孕，这些日子里，时常麻烦姐姐——”

禾曦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便对着身后的陆川道：“淑妃娘娘前几日见了红，她信不过旁的太医，一定要让你看看。”

陆川坐下来给许晴儿诊了脉，片刻的功夫，他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娘娘，接下来臣要说的话，您要撑住了——”

禾曦心中蓦地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许晴儿有些怯怯的问道：“是不是不大好？”

陆川似是不忍心，又似是怜悯的道：“臣已经探查不到娘娘腹中孩子的胎心了——”

许晴儿似乎一时间不能明白陆川的意思，她嘴角不自觉的勾了一下，似乎是想用这个难看的笑意隐藏心中的慌乱道：“什么意思？怎么会探查不到胎心呢？”

陆川深吸一气，终于还是道：“娘娘腹中的孩子已经停止发育了，现在只是个死胎——娘娘您——”

许晴儿猛地站起身道：“不会的，前几天我还感觉他在踢我，怎么会是死胎，不会的，不会的，姐姐——对了——姐姐，你帮我跟陆太医说说，好好给我看看，或许他只是在我腹中睡着了呢？”

她的泪止不住的一滴一滴的滑落了下来，本是为了今日夜宴准备的精致的妆容，都被哭的花了，脂粉黏腻的粘在鬓边。

她的手捉住了禾曦的手，想借此寻求依托的力量。

禾曦心中好似被人用钝刀一刀一刀的割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有了身孕的原因，此时的她，竟然能对许晴儿的绝望感同身受。

半晌，她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道：“怎么会这样？”

陆川道：“淑妃娘娘之前服用过药物，本就伤及了胎儿，后又因着蓖麻子的影响，孩子本就孱弱，加上娘娘整日忧心，思虑繁重——”

许晴儿的身子一点一点的软了下去，她半是笑半是哭道：“报应——都是报应，当年本宫听从皇后的教唆，服用了那药，却不想兜兜转转，还是报应在了本宫自己的身上，哈哈哈哈——可是有什么冲着本宫来啊，孩子是无辜的啊，他还小，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在他母妃的腹中，甚至都来不及看看这个世界——”

禾曦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让开了半步，让绿萝和如意将许晴儿搀扶到了椅子上。

陆川道：“娘娘这般情况，需要引产才行，否则这死胎长久在腹中，会引起炎症，危及母体生命的。”

许晴儿却马上摇头道：“不要，我不要，谁也别想拿走我的孩子——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