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抬起了自己肿的像是猪头一样的脸,哭诉道:“奴才该死啊——奴才之前在禾曦手腕上涂了小荆芥的汁液,那个时候,宫门甬道附近,经常会有野猫出没,这野猫十分喜欢这个味道,白才人——白才人便让奴才找机会在娘娘的衣袖上涂了这药,引得那猫儿冲撞娘娘——”
白芷喃喃的道:“不是的,不是的,陛下,不是的——”
拓跋琛似有不耐的道:“那你到说说看,哪里不对?”
他的声音满含怒意,带着丧子的暴戾,白芷不禁瑟缩了一下,便哭道:“臣妾——臣妾也只不过是想着若是臣妾救了曦妃娘娘,娘娘能看在这份救命之恩上,怜惜臣妾几分,在陛下面前提一下臣妾——”
她似有绝望的哭道:“陛下——从臣妾进宫几个月以来,臣妾便盼着您来,从前臣妾看得出来您宠爱曦妃,便送了屏风给她,果然,陛下喜欢,也来臣妾宫中坐坐,但是后来,曦妃获罪被送去了秋露殿,臣妾感念她曾经也算是帮过我,便经常送一些东西过去,在陛下面前说好话,这些陛下都是知道的啊——”
她哽咽的看了看禾曦,终于缓缓的笑了,只不过那笑意中满是苦涩的意味,她道:“果然,后来曦妃复宠,但是无论是陛下还是曦妃,都不好像是将我忘记了一般,曦妃宁远亲近曾经陷害过她的许淑妃,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臣妾如何能甘心啊——所以臣妾便想着,想着若是臣妾救了曦妃一面,是不是曦妃就愿意帮助臣妾了?”
兰馨捉住了她话语中的漏洞道:“你救了曦妃,这件事情,宫里的人都知道,但是后来听说你病了,不愿意见人,甚至连曦妃都拒之门外,这又是什么道理?且曦妃事后并未像你期望的一般,在陛下面前为你邀宠,是不是因为如此,你就心怀怨怼,引刺客进宫,企图杀人灭口?”
白芷积极否认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臣妾虽然心中不平,但是并未做下什么错事。”
拓跋琛却好似疲惫一般的闭上了眼睛,道:“从前朕还夸赞过你心灵手巧,蕙质兰心,却不曾想你是如此恶毒的女子,处心积虑,你真是让朕恶心,福清,将人带下去,鞭五十,夺去才人封号,贬为庶人——”
白芷惊声尖叫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对您一片真心,虽说臣妾有错,但是罪不至死,陛下——”
禾曦忽然道:“陛下,麟儿丧仪期间,陛下请了昭化寺的大师来诵经超度,宫中实在不宜见血,五十鞭下去,一个男子或许都受不了,又何况是个女子,这跟活活打死没有区别,还请陛下能为麟儿积福——”
兰馨可是巴不得立即处死了白芷,将这个罪名定下,却不想禾曦横出来插了一脚,她便沉声道:“曦妃这话说的可是不对,大皇子可是养在你膝下的,照理说,恨不得处死白才人的应该是你才对啊,怎么还给她求情?不知道若是大皇子看见了自己的母妃姑息杀害自己的凶手,会不会瞑目呢?”
拓跋琛眉毛一皱,怒道:“还等什么,拉下去——”
禾曦急道:“陛下,此事还有蹊跷,想要惩罚凶手,但是也要是真正的凶手,随便拉出来一人定罪,臣妾也不愿意。”
拓跋琛见她激动地面上都浮现了些许的红晕,心便软了半分,她对麟儿的宠爱,自己是看在眼里的。
且现在大皇子又去了,她腹中的孩子可是自己十分看重的,想到这里,他便柔和下了声线,道:“这话如何说?”
禾曦也不畏惧,只是举着手中的书信道:“且不说皇后娘娘奉命搜查六宫,如何能搜到库房,若是此事当真是白才人做的,这等重要信件也该好生收起来,或者毁掉,且那些刺客武功高强,白才人区区一个低等位份的妃嫔,如何能避过层层的宫禁?最重要的事情是,那夜,支开如意的人另有其人——”
如意闻言,马上站出来跪倒在地道:“回禀陛下,当夜是子衿告诉奴婢,大皇子在上书房身子不适,奴婢才去看的。后来奴婢问过了,上书房那日根本没有人进出,可见是子衿说谎——”
兰馨好整以暇的哦了一声道:“照着你的意思是,那子衿嫌疑最大了,人呢?”
拓跋琛也看向了如意,如意脸色难看的道:“当日刺客杀了灵秀宫数十人,子衿便在其中。”
拓跋琛皱眉,道:“如若真的是她,她又如何会惨遭毒手?”
禾曦沉声道:“许是那幕后之人担心事情败露,便先除掉了她,毕竟无论从哪里看,她都是破绽最大的。但是,若说子衿知道的事情,或许有一人也知道的差不多——”
拓跋琛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沉声道:“是仪嫔——”
兰馨有些慌乱的道:“陛下,就算是这此事有蹊跷,但是白才人企图陷害曦妃的事情她自己都承认了,决不能轻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