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影一脸严肃。

“行，我睡地上好吧！”符羽泱皱着眉头下床。

睡一张床咋了，又不干嘛。

想当年她和医院同事上灾区救灾民时，有地方睡就不错了，哪里还管什么男女！

符羽泱从柜子里拿出褥子打地铺。

现在屋里还有个人在，她便不叫丫鬟进来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完颜影见少女略微生疏的将褥子掀开铺在地上，灯一灭，被子一盖。

符羽泱：“睡觉。”

……

半夜。

符羽泱被一阵尿意憋醒。

晚上不该吃那么多水果的……

她迷迷糊糊去了一趟茅房，回来习惯性的掀开被子睡到床上。

完颜影锐利的眸子一睁，眼前是少女近在咫尺的恬静睡颜。

月光透过窗户撒下，少女肌肤清透如白雪，长睫毛垂在眼睑上，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伴随着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面具上。

他觉得自己应该把少女叫醒，但不知为何，他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脑子里是第一次见到她，她喝醉酒的样子；第二次见到她，她在银泉阁朝他奔来的样子；第三次见到她，她在“忘尘里”把他当成是火尾的样子；第四次……

好像每一次，都傻乎乎的。

他曾一度以为她有什么预谋，一开始甚至想杀了她。

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一次又一次的救他性命。

为什么？

他一直在问为什么。

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

符羽泱平时睡觉就不安分。

不知为何，她觉得今日的床铺特别拥挤，老是有个东西挡着她，滚都滚不过去。

然后她想起来了。

是爸爸在她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她的一个比她还要大的娃娃。

爸爸说，以后他跟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有这个娃娃陪着，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符羽泱紧紧抱住那个娃娃，把头埋/进去，眼泪无声滑/落……

黑暗中，完颜影见少女突然抱住他，像小猫咪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像是害怕失去某种东西，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感受到胸/口处一阵温热的湿润。

小丫头在哭？

完颜影不禁轻轻抚上少女的小脑袋。

符羽泱感觉自己被妈妈像小时候那样抱着，还摸着她的头发。

她抱得更紧，埋得更深。

她一直以为，所谓告别，一定需要一场盛/大的仪式。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爸爸妈妈一个温暖的怀抱，等那一句由衷的再见。

莫名的委屈让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哭出声来，“爸爸……妈妈……”

完颜影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什么。

抬起的手轻轻放下，他终于，什么也没有做……

符羽泱醒来时，眼睛疼的睁不开，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从那晚“鸟屎事件”之后，院子里就再也没有鸟叫声了。

安静的早晨，她甚至能听见那一道清晰的呼吸声，近在耳边。

近，近在耳边？？！

符羽泱方才还有些迷瞪的意识瞬间清醒。

她猛地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