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了吗?”
沈筠曦小心翼翼的问。
杜若微微抬头,无奈的叹一口气:“不行,小姐,我不能继续,县主受不住,得立刻结束。”
沈筠曦眼皮子一跳:“结束了怎么办?杜女医,结束了我娘怎么办?她还能活吗?”
杜若咬著唇,她知道换血是不能中断的,若中断了,病人绝不能活。
她扶著扶手想要站起来,却一下子,又跌倒下去。立刻便有训练有素的丫鬟过去,将她稳稳的扶住。
她缓了缓,招呼医童:“我要这几味药,还有,之前让你准备的汤药端上来,给县主灌进去。”
吩咐完一切,杜若又走到床前,对沈筠曦说:“小姐,如今只剩下心脉处的最后一根银针了。这一根也是最重要的,我……不能保证县主平安。”
沈曼已经没有呼喊,她昏死过去,气若游丝。
沈筠曦想碰母亲,可她浑身被/插满银针,没有针的地方都被嬷嬷与丫鬟们给按住了。她忍着眼泪点头:“就这样给她施针,或许昏迷著,她就感觉不到那么痛苦。”
“不行,银针得在她清醒的时候刺进去,而且不能太晚。我已经让医童制了药,能保持她半个时辰的清醒,我需要在这之间,将针扎进去。”
杜若亦是难堪,原本她有五成的把握,可沈曼如今的状态,让她连着五成把握都没有。她接过医童的药,让苗嬷嬷协助,将药给灌进沈曼嘴里。
等待的时辰并不长,但大家的心都提起来,只愿奇迹能出现。
沈曼悠悠转醒,眼泪早已流干,声音亦是沙哑的,她看着苗嬷嬷,苦涩道:“嬷嬷,太疼了,我不想醒……”
苗嬷嬷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小姐坚持一下,想想小小姐,想想小侯爷,一定要撑住啊。”
沈筠曦站在床前,看着被扎满针的母亲,她心痛难当,但她努力压制自己的的痛楚:“女医,请施针吧。”
也就是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便是屋内也能感受到压迫感。
外面应当是来了不少人,这是这时候,谁会来?
沈筠曦连忙道:“女医,嬷嬷,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出去看看。”
门外,顾三爷冷冷的站在院子里,院外则是乌压压的兵将,为首的,正是许宏河。
许宏河是兵部尚书,手中没有兵权,更无调兵遣将的能力。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京卫所属靖王管辖,靖王也绝不可能借兵给许宏河。
沈筠曦不过沉吟片刻,便知这些绝非正规的士兵,而且,数量也不会太多。
她微微放心下来,还好来的是靖王的庄子,因着离京城远,靖王派了不少人驻守。即便一时未能拦住许宏河的人马,想来也是能抵抗一阵子的。
而且,既然这是靖王的庄子,许宏河这番动作,很快就会传到靖王那儿。端看靖王什么时候过来救他们了。
沈筠曦如此想,心内也略略安慰些。
只许宏河早已是冷笑连连:“奸夫淫/妇,你们果真搅到一起去了!我说嘛,好端端的,沈曼缘何要同我和离!”
这话,是冲著顾三爷说的。
“和离?”沈筠曦走上前,上下打量许宏河,轻笑一声,“许大人怕不是弄错了,圣旨已下,华平县主之婿纵妾行恶,污蔑县主嫡女,不配为婿。准华平县主休夫,许大人,你非是和离,而是被休弃出府,乃被扫地出门之弃夫!”
“沈筠曦!你可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
沈筠曦目光更加轻蔑:“我是忠原侯之后,华平县主的亲生女儿!我姓沈,乃沈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