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我胆小了一辈子,可现今左右只是一死,我想了很多,我要带她走。我是孤家寡人,不怕连累其他人,若能,我带她远走高飞,若不行,做对天上的鸳鸯,也是我的梦。”
“可是她呢?你这么想,她也这么想的吗?”
韵音迟疑了。
沈筠曦见状,再接再厉:“夫子,你没有亲人牵挂,她没有吗?她有母族的。”
“她的母族那样待她,不值得她付出真情……”
“那是你以为的,若真的不值得她付出真情,她怎可能愿意入宫?”
韵音面上露出痛苦神色:“你知道她给自己选的封号吗?”
沈筠曦当然知道,就是知道,她才会劝韵音的。这是杀头的大罪,她无能为力,他亦无能为力。
韵音伏在桌上轻轻抽泣:“我爱她,这辈子,我非她不可……”
她不曾尝试过与爱人生离死别,不曾尝试爱人与他人在一起的感觉。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重活一世,她总是觉得,活着比什么都要紧。
但韵音与她,总归是不一样的。
沈筠曦见韵音的绝望,亦觉得心疼。前世她本拘在东宫出不去,也合该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但她偏偏就听了那么一句。
她听到旁人说,贵人与琴师通奸私奔,被禁卫军给抓住,当场格杀。
今生她原也没想过这件事,可认识了韵音,知道他便是那个琴师,她没办法坐视不理。
她拿他当友人知己。
沈筠曦伸手,想要放在他肩背上安抚他,想要用更多的语言关怀,让他放弃飞蛾扑火。
手还未放上去,便有一双大掌握住她的手腕。
“你们在做什么?”
是靖王。
沈筠曦惊讶回头,男人薄唇紧抿,眼中怒火盛出,便像是捉奸的妒夫一般。
她连忙解释:“夫子出了一点事情,我想要安慰他……”
“你安慰?你是他何人,需得安慰他?”
沈筠曦半张著嘴,她是他何人?自是视他为知己。
韵音已经回过神,迅速将眼角的泪拭去,起身下拜:“靖王殿下,抱歉,是某失态,与沈小姐无关,还望您勿要误会。”
“孤误不误会,又同你何干?”楚舒玄周身怒气横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意欲何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分明琴室这样多的人,只不过她的丫鬟与韵音的琴童离得不近罢了。
沈筠曦张口想要解释。
“闭嘴!孤不听你狡辩!”
楚舒玄怒极,连拖带拉,将沈筠曦给带走了,临走前还冷冷的看着韵音,挑眉冷笑。
“孤记得你,你叫韵音。”
浓浓的威胁,他想做什么?
沈筠曦挣脱不开,眼中也不自觉蕴了泪:“疼……”
“休要做出这副样子,孤平日对你,是不是太放纵了?”
楚舒玄将她丢上马车,上车疾驰而去。待翠竹追出来,马车早已走远。
“我同他并未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