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曦偷偷与沈筠宁嚼耳根：“小公子这样小，哪里能赏玩或者佩戴那些东西，都是由头罢了。”

但沈筠宁没有任何反应，只情绪低落的垂著头。

“宁儿？”

“嗯？”沈筠宁回过神看着姐姐，“姐姐喊我？”

沈筠曦下意识抬头往前面静园公主的座次看过去，果真见着蒋媛坐在静园公主旁边，正在替公主布菜。

她拍拍沈筠宁的胳膊，小声说：“这世上缘聚缘散都是正常的，宁儿休要伤心了。”

“嗯，我知道的。”沈筠宁声音亦是小小的，“我不是伤心，只是有一点点难过罢了。姐姐不必担心我，靖王殿下同我说过，我是忠原侯，必不能被这些情感左右。”

“靖王……他同你说这些？”

“嗯，他说男人要思考的东西更多，不管是怎样的感情，都不能让它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虽然这么说，但沈筠宁觉得闷，想要出去走走。

沈曼关心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娘别担心，我陪宁儿出去走走。”

离开正院，卞亲王府里有一处梅园，此时正是腊梅花开的时节，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沈筠曦抬眼看着，便有丫鬟摘了几支，恭敬的递送过来：“小姐，梅花盛开，插枝的话，三天香气绕梁不绝。”

倒是个伶俐的。

沈筠宁已经往梅园里面走了，沈筠曦接过梅花，冲著小丫鬟点点头：“我们自己走走，你先出去吧。”

小丫鬟也乖觉，行了礼便走了。

沈筠宁走到梅园中间的花圃处，旁边有石凳，前两日下了雪原本该是湿的。不过卞亲王府的奴仆十分细致，将园子里的石凳都处理过，还铺上厚厚的毡垫，方便客人们可以随意休息。

姐弟二人就坐在这里，有风吹过，腊梅纷纷落下，黄澄澄的，十分好看。

沈筠曦伸手去接：“他说得对，也不对。”

“什么？”

沈筠曦侧头去看他：“宁儿，人生在世也不过几十年，怎么样活都是活。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没必要压制自己的情感。你觉得在意公主是不对的吗？我觉得没有，她在你心中，便如亲祖母一般，若我们的祖母还活着，你会在意吗？”

“自然会。”沈筠宁点头。

“我也是，我在意母亲，在意你，会因为你们的一举一动而悲喜，没有什么问题。”沈筠曦将手放在沈筠宁的肩膀上，“宁儿，请永远对自己大大方方的，至少，在心底给自己留一方地，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看任何人的眼光。”

沈筠宁垂头捂着眼睛：“我不是伤心……只是很怀念那时候，所有人告诉我，我的使命与责任时，公主殿下待我的好……”

沈筠曦有些心酸，那时候她是怎么对宁儿的？她没有耐心，逼着宁儿成长，她的矫枉过正，差点毁了宁儿。

她握紧了沈筠宁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

“我从来未曾怪过她。”沈筠宁说，“她很孤独，她需要人陪伴，我不能陪伴她，别人陪伴，也是很好的。但是，我会一直一直都感激她，感激那两个月她如亲人一般的呵护。”

沈筠曦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得梅林深处，传来婴孩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是谁！”

两个人站起来往里看过去，却有些迟疑，这是卞亲王府，怎么会有孩子在这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