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曦这会儿才觉得熨帖,平日总是听人称呼夫人,而说许宏河为老爷。可许宏河是入赘的,忠原侯府姓沈,分明应该称小姐,姑爷才是。
“新得了神医,我娘的身子见着好了。多谢各位叔伯记挂,回头若娘亲大好,定要宴请各位叔伯。”
崔明摸摸短短的胡茬,笑眯眯的说:“哎呀,曦小姐模样肖似将军夫人,可性子直率,与将军可是一模一样的嘛。”
闲话几句,沈筠曦也不想多打扰他们,便拱手道:“多谢叔伯们记挂,我今日是来寻弟弟的,就不打扰叔伯了。”
待得转弯,沈筠曦并没有立刻往前走,而是扶著腰轻呼那领路的侍从:“小哥且等一等,许是今日走得急了,我有些岔气不舒坦。”
便听得孟儒粗狂的声音:“如曦小姐是男儿身,将军衣钵便有人承了,当真是可惜。”
“是啊,小侯爷嚣张,能力不足,简直是败坏将军名声。若曦小姐……”
带着沈筠曦的随从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分辩:“他们惯会胡说,小姐可休要生气。”
“我生气做什么?他们又不是说假话。”
沈筠曦淡淡摆手,带着翠竹往前走,等见到沈筠宁的时候,才让随从退去。
翠竹愤愤不平:“姑娘,他们怎可那样说侯爷?而且姑娘缘何要说他们不是说假话?侯爷可是姑娘的亲弟弟。”
“唯一能封住别人嘴的方法,是宁儿自己立得住。那些人都是祖父身边的旧人,连他们都看不起宁儿,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小侯爷无用?”翠竹喃喃,旋即摇头,“可是,奴婢觉得小侯爷并非旁人说的那般纨绔。”
沈筠曦笑着摇头:“我们觉得没有用啊,宁儿出生起就承担了太多,府内府外的压力,不被理解的痛苦。可是他生来就是侯爷,别无选择,那些流言蜚语是他需要去面对,也需要去解决的,我可以照顾他关心他,却没办法帮他封住别人的口。”
“姐姐,这里这里!”
沈筠宁已经看见沈筠曦了,他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一边喊一边扬手。
今日阳光极好,楚舒玄与沈筠宁一大一小沐浴在阳光下,仿佛笼罩着一层光。
见到靖王,沈筠曦的眼睛也亮了,连忙迎上去:“九叔,您也在?”
楚舒玄依旧是慢条斯理的,似乎没有想要回应她。
“姐,你怎么来了?可是给我带好吃的了?”
只是沈筠宁看看空着手的沈筠曦,后面的翠竹也空着手,他欢喜的脸立刻垮下来。
“宁儿饿了?若是练完了,姐姐带你去觉庐用午膳可好?”
觉庐是附近的大酒楼,菜式一绝,当然要价不菲。许宏河不贪口腹之欲,也不喜欢儿女贪图那些,是以沈筠宁只听过觉庐,还未曾去吃过呢。
此刻听到姐姐要带他去,他是一万个高兴,连连点头:“当真?那我要去,今儿我可要吃个够。”
“饮些水,需得继续练功了。”
楚舒玄淡漠的声音响起,他的手扶著一旁练功用的木桩,整个人颀长潇洒,仿佛与整个武场的魁梧格格不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