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曦回了院子,母亲的话让她吃了定心丸,现在要做的,是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谋定而后动。
她提笔写信,交给拂柳:“记住,一定不能让西院那边知道,这封信,也是我们这次成功的关键。”
如此又过了五六日,果然又收到新的消息。
接连三个庄户上的庄头过府,一个说是佃户穷困交加病死,一个说是有侯府的管事将佃户打死,剩下的一个,说是今年佃户都去了旁的庄子,自家庄子上,完全没人干活了。
这些庄头直接找的,是许宏河。而恰好这日,许宏河休沐。
听得如此纷扰的事情,他眉心蹙著让人喊李如梅过来。
李如梅则委委屈屈:“老爷,这与妾无关,那是夫人的田庄,一直是夫人的人管理,妾便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管夫人的事啊。”
庄头们你一言我一语,是发愁得不行,宁可跪在侯府冰凉的地上,也不肯回去面对庄子上的难事。
“老爷,佃户们得不到保障,今年的收成小人们也着实没有法子……”
“老爷,小人那儿更麻烦,若是无法解决,他们可是要报官的啊。”
“老爷,小人……”
李如梅急了:“命你们管着庄子,就是这样管着的吗?什么事情都要主子们拿主意,要你们有什么用?”
“如梅,不得这样说。”许宏河态度倒是温和,安抚著三位庄头,又问,“夫人的产业我一向过问得少,这番杂事想来,也不是头一年遇到,从前你们都是如何处置的?”
“回禀老爷,从前都是刘管事处置,并无需闹到侯府来。”
“刘管事人呢?”
三个庄头面面相觑,中间那个咬咬牙磕头:“老爷,小人等实在是没有法子,才来求老爷做主的。前阵子也不知道大小姐是想要做什么,将田庄铺子上的人换了又换,这刘管事是最大的管事,头一个被换了,现下许多田庄铺子无人管,小人们也发愁啊。”
“如此……”许宏河蹙著眉,起身扬手,“来人,将大小姐请过来。”
沈筠曦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她原是不爱这些,但听方嬷嬷说,母亲原先是极爱的。后来母亲生了病,气息不匀,怕染了花粉,院子里的花尽数除去。
瞧着花盆里月季的骨朵,沈筠曦笑眯眯的:“等开了花,我便扶著母亲过来,远远的瞧一瞧,她一定喜欢。”
“可是姑娘,月季又不名贵,姑娘怎么不种牡丹芍药呢?”翠竹小心翼翼,将花盆搬到廊下。
“太名贵的花不好养活,我想自己养,听闻月季又好看,又不拘种在那儿,月月都会开花的,母亲月月都能看到。”
“姑娘。”
拂柳走过来行礼:“姑娘,老爷请您过去一趟,说是庄子上来人了。”
这么快?
沈筠曦挑挑眉,招手:“过来替我梳妆。”
妆是艳丽的,特意换了两三个妆面,衫裙也是最新美好的款式。只发髻不再是双环髻,换了成熟的堕马髻,瞧着整个人都慵懒好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