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可真是讨厌,怎的这绣帕,便只有灵儿与莹儿的份,咱们其他人,都干看着?”
“是,我可不依,今儿,你便坐在我们这儿,给我们烹茶赔罪。”
沈筠曦端著微笑:“好姐姐们,都是曦儿的错,今儿看多久的戏,我便给各位姐姐烹多久的茶,好不好?”
许芸柔费尽心思,在京中贵女中的一席之地,处处比着她压着她又如何?京城里哪一家不是错综复杂的,她沈筠曦不出来便罢,出来了,便不会再让许芸柔有半丝翻身可能。
看戏是妇人的最爱,女郎们都好玩,瞧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意思,各自寻思著旁的好玩东西。
沈筠曦与沈曼耳语一番,便提议带着各位小姐,去隔壁新开的茶铺玩一玩。
长辈在场难免拘束,各府的夫人是来叙旧的,索性将孩子们赶出去,也乐得快活。
隔壁茶楼新颖,楼下设了台子,有乐伎舞姬献曲。
成莹莹好动,指著台子笑:“这可比那没完没了的戏有意思多了,你们瞧,那舞姬的腰肢软成那样,我好想要摸上一摸。”
“哈哈,莹莹若身为男儿,可得比那纨绔还要纨绔。”
沈筠曦听她们七嘴八舌说话,只静静微笑着,也不多言。
“曦儿从前,喜好甜腻,如今怎的爱喝苦茶?”
沈筠曦微愕,侧头去看成灵灵。
成灵灵将沈筠曦杯子里的茶倒一点到自己杯子里,饮了一口,苦得皱眉:“我听旁人说,过得太苦的人,是不会觉得这种茶苦。曦儿?”
“太苦的人为了压下心头的苦,便格外喜欢甜腻之物。灵儿姐姐,我并不苦,我只是觉得,苦茶更让人清醒。”
成灵灵放下茶杯微笑:“总归是要清醒,才好。”
一群人在一起作耍,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觉中,便到了分别的时候,少女们相邀下一次的聚会,便各自回家。
沈筠曦送走了所有人,回到雅间坐着发了会儿呆。母亲说,这些都是她将来的倚仗,可以互相依扶。只是除了成家姐妹算真心之外,其他人呢?
她前世没有真心的朋友,一两个说得上话的人,也算不得朋友,更何况是倚仗。
她沉沉叹一口气,母亲说的,总不会错。
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沈筠曦抬头一看,就看见眼前的男人从她的雅间走过去。
那是靖王。
楚舒玄依旧是那副模样,面如寒冰,周身都是一股不好相与的模样。
他似饮了酒,脸色微红,倒将那寒冰之色染得淡了些,多了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走过去的时候,手在门边撑了一下,露出皓白的手腕,如冷玉。
沈筠曦眼睛一亮,别人是不是倚仗她并不知,但眼前的靖王殿下,一定是她的倚仗。
她抬脚跟了上去,见他进了旁边的雅间,她笑眯眯推门进去。
“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