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的过错,侯爷可仔细,休要打疼了手。”
静园公主追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幕。她顿了顿,对沈筠曦这样严苛的做法,似乎有了了解。
“小沈将士?”
她走过去,低头看着沈筠宁的脚。一夜春雨,这会儿也不过是小了些,照样在下著,他的鞋尖脏污,浸湿了,却无人提醒他要更换。
这样一个小侯爷,身旁伺候的人却不多。
她蹙眉:“鞋子湿了,快些回去更换,寒从脚下生,不能大意。”
有外人在,还是带人来救母亲的恩人,刚刚又与他相谈甚欢。沈筠宁收敛了脾气,只与静园公主并排著往前走。
“你不想去书院?”
沈筠宁垂著头:“姐姐说了,我是侯爷,将来要撑起整个沈家的门庭,我不能偷懒。”
一个九岁的孩子罢了。
静园公主陪着他,一路到了他的院子,等着他更换衣衫。
小孩磨磨蹭蹭,嘴里说是责任,可行动上摆明了不开心。
“我送你去吧。”
沈筠宁抬头看她:“你无事么?”
“我没了家人,自然无事。”
沈筠宁目光露出艳羡:“没有家人,那就没人能管你了,真好啊。”
“无人管我,可是,也太孤单了,不论什么时候,身边除了嬷嬷丫鬟,便不剩旁人。小沈将士,你可感受过?”
沈筠宁身子微微抖了抖,他如何没感受过?他抿著唇许久才说:“嗯,所以还是叫姐姐管着我吧。”
静园公主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往京城书院的方向过去。
沈筠宁将将下了马车,便遇到顾家的马车停在这里。
顾家五郎六郎从车里下来,也一眼见到沈筠宁。
“哈哈哈,小侯爷,怎的,你又来丢人了?”
“丢人丢人丢人,昨儿夫子还说了,你无用,那样简单的东西都背不下来!”
“他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忠原侯是扶不起的阿斗!”
沈筠宁垂著脑袋,对他们的挑衅没有一点反应,仿佛接受了这个称号。
静园公主轻轻掀开车帘,看着沈筠宁落寞的背影问:“那两个孩子是谁?”
“是顾家五少爷和六少爷,他俩是双胎,年幼很是受宠。”
静园公主蹙眉:“孤记得,顾家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均是不俗之人,顾家教养当不错,可这两个孩子,怎的如此不像话。”
“殿下,他俩只有十岁。”
“三岁看长,七岁看老。”
静园公主拉下车帘,气鼓鼓的瘪著嘴:“这两孩子,一看就没出息。背一两篇圣人言罢了,有什么用?筠宁只有九岁,现下就能看出他将来好不好么?”
丫鬟摸摸鼻子,心道不是您刚刚说三岁看长,七岁看老吗?
“回去,晚上咱们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