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曦喉间又是一股腥甜,她强迫自己将那股血气压了下去,若不坚持,宁儿会知道她没有原则,一次一次,宁儿所犯的错会越来越多。
他一天天长大,若再不掰正,她往后,也无法再约束他了。
头晕目眩,沈筠曦挣脱静园公主的手,用尽力气,准备再打过去的时候,一双大手握住她的手。
睁眼一看,是靖王。
楚舒玄没有一丝表情,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探上她的额。
“你发烧了。”
沈筠宁一震,抬眼去看姐姐。
楚舒玄垂眸,看看地上的血迹,又看看沈筠曦弄脏的衣襟与嘴角。
他伸出手,想要将她嘴角的血迹擦去,可想一想,他未有动作,只是伸手将她制住,揽着她往屋里走。
“发烧了怎可在外头淋雨吹风?”进去的时候,还抛下一句话:“昨夜便高烧,病人需得静养,怎可如此生气。”
这话,却是说给还跪在廊下的沈筠宁听的。
沈筠宁抖了抖,有些站不稳,眼角的红痕水汽还未散去,他手足无措。姐姐病了,昨夜姐姐冒着雨去宫里求助,今日姐姐定然也是忙碌许久。
他……他做什么要与姐姐对着来?他明知,姐姐是为了他好啊。
沈筠曦推搡不过,被楚舒玄推到里面的榻上躺着。
“你放开,我还未与宁儿说清楚。”
楚舒玄不容置疑:“去弄热水来。”
“你听不懂吗?还是你们皇室之人都是这样霸道?”沈筠曦撑起身子。
连日的劳累,叫她瘦了许多,脸尖尖小小,一点点大,刚刚因为激动,发髻微散,几缕发丝挂在脸上,更显得楚楚可怜。
“那是我弟弟,若我不管他,他可要怎么办呢?”
楚舒玄下意识眯着眼,大掌附上她的眼,将她按在床上,给她把锦被盖好。
“便是要教训,也得等今日的课业做完。”
沈筠曦闭了嘴,也好,白日已经逃课,晚间的武功,不能也缺了。
楚舒玄见她安静下来,便将她的两个婢女喊进来,自己则出了门,冷冷的看了沈筠宁一眼。
“过来。”
沈筠宁天不怕地不怕,又倔强又固执,但面对冷若寒冰的靖王,他还是发怵的,当下抬脚,跟了上去。
静园公主连忙起身:“舒玄,你不是说筠宁身子不适,今晚便不练了,叫他好好休息的吗?”
楚舒玄回头,目光只落在沈筠宁身上。他与他姐姐真像,连固执的模样,也极像。
可是,他姐姐外柔内刚,而他则恰恰相反。
“而且,将将他还受惊了,他只有九岁多啊。”
楚舒玄没有回答,转身便往练武的方向走。沈筠宁没有犹豫,小跑着跟上去。
拍拍身边的柱子,楚舒玄目光淡淡:“上去,扎好马步。”
凌空扎马步,更要稳,若不稳,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来。沈筠宁攀上柱子,很快就扎好了马步。
“基础差还不努力,你希望这辈子都被人喊,是扶不起的阿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