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在笑。

礼貌疏离的笑意里带着狡黠，她一向是这样。

不，并不一向，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楚舒玄心念一动，却也不知，自己心中是在想什么。

……

沈曼第二日便醒了，她这一回病重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先前几日，与京中故交来往甚密，这几日倒是也有友人约她出门。

不过，沈筠曦一概都给推了。

京城诸位夫人大抵明白，侯府的事情复杂，沈曼清点起来，还需得费些日子，总不能日日跑出来玩。毕竟沈筠曦还是个孩子，即便她们带着教些管家理事的东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独自掌家。

而先前她们瞧着沈曼的样子，也知沈曼病未脱体，太过劳神费力，也不适合。

于是便也歇了约她的心思。拜帖倒是偶有几封，表示着她们可不曾忘记沈曼这个旧友。

沈筠曦静静等著，除了管理府内庶务，便是陪着沈曼，旁的，她一概不理。偶尔会约了相熟的姐妹一起来往，主要是成家姐妹和邵家小姐。

如今李家被拦在侯府之外，真正着急的是西院那边。许宏河以为打击母亲可以得到意外之喜，但他大概想不到靖王出手，还让静园公主出面。

如今母亲情况好转，而她自己的名声也保住了。

她与母亲在府内，暂且无恙，西院的切入点，就只能是宁儿了。

沈筠曦没有等多久，才过了两日，便听得顾家传来的消息，说是国公爷的第五子顾文煜突发恶疾，身虚体弱。

这对双胎少年，从出生起便是吉兆，顾家阖府上下对他们都是疼爱有加，因此两个人生性顽皮，不好约束。倒是诸位兄长，略微对他们严肃些。

如今生了病，当真是人仰马翻，顾家请了御医，也没有瞧出什么病，又发了帖子遍寻名医。

沈筠曦听说的时候，正请了成灵灵与成莹莹吃茶，一同出门的，还有王家与严家的小姐。

严小姐与成莹莹关系不错，拉着她腰间的布娃娃，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模样倒是挺可爱的。”

“这是曦儿姐姐的丫鬟所制，用绒毛布做的，各式各样甚是好看，我便央着她给我制了个粉色的。我姐姐是一只白色的。”

严小姐听说了，便去看成灵灵的那只，果真十分好看，她亦是欢喜。但她与沈筠曦不算特别熟悉，却也不好意思厚著脸皮要求。

沈筠曦便笑起来：“上次也是闲着无事，就让翠竹做了个娃娃玩一玩，开始就用小衣那样的白布做，结果做出来十分喜欢，便寻了其他的布料做了玩。说起来，翠竹你那儿应该还剩下几个吧？”

“回禀小姐，奴婢那儿还剩下三只，两只白色的，一只蓝色的。”

严小姐与王小姐对看一眼，立刻先开口了：“那我要一只蓝色的。”

王小姐慢一步，却也心动不已：“给我一只白色的吧。”

成莹莹快言快语：“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若是拿回去了，你妹妹可得抢了去。”

王小姐略略有些尴尬，但沈筠曦点头说。

“那便刚好，等回去了，我让人送到你们家里去。本也就是个玩意儿，不值当什么，回头让她们再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