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将来的日子很长。宁儿,姐姐要你记住你是侯爷,并不是让你忘记自己,你不必与旁人比,不必与祖父先祖相较,你就是你。你是忠原侯府的将来,守好自己的责任即可。”
“真的吗?”沈筠宁的眼睛大大的,他重重点头,“我觉得姐姐说得对。”
楚舒玄抬眸,静静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半个时辰之前,这个生病的少女,还因为弟弟的冒失气成那样,这会儿,竟能如此平心静气,还能与弟弟好生分析道理。
她一颗心,似乎都扑在侯府,为了她娘,为了她弟,自然,也是为了她自己。
而……他见过那样多将将及笄的女郎,她们讨论得最多的,是布匹衣料,是哪里的戏曲好看,哪家的茶点好吃,甚至——哪位郎君最得人心。
她不一样,的确不一样。
“你去京城书院的目的,是学知识的,不是去交朋友的。若是他们不值得你相交,你也不必去在意,而为了那些嘲笑你的人不去学,这是你的损失,不是他们的。”沈筠曦目光淡淡,“宁儿,你要记住,只有你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他们触不可及的时候,他们才会仰视你,而不是贬低你。”
屋内静静的,没有人说话,沈筠宁亦没有出声。
沈筠曦本就在发烧,说了这样多的话,她有些难受,可依旧强撑著:“去将你那个娃娃拿过来,给我瞧瞧。”
娃娃上写的名字,是顾文煜,还有好几个针扎在上面。看着很新,应该是昨日才做的。拆开来,里面竟然还有符纸,符纸似乎是用血迹所画。
沈筠曦摸摸上面的血迹,早就干了。娃娃是新做的,这东西却像是很久前的东西?
原本只以为是小孩子的玩意,即便被人发现,也可只当宁儿年幼不知事,学着人家戏曲里的东西闹著玩。可有血画的符纸,那便不一样的,说闹著玩,也说不通。
先帝最恨此物,若查出有人玩弄此物,轻则流放重则抄家。
沈筠曦深吸一口气,忍着心中的惊骇,宁儿应当是不懂这些的,她得好好与他说。
“你做的?”
沈筠宁摇摇头:“是赵宇帮我弄来的,说这个很有效,想让谁倒霉,写上谁的名字,那人就倒霉。”
赵宇,就是平昌伯府的小公子。
平昌伯与许宏河的关系不错,难道这是许宏河授意的?倒是不像,许宏河应当不会如此无脑。
“而且,据说将人的头发指甲放进去,就会更灵验,我今儿得了顾文煜的头发,还打算晚上拆开放进去……呢……”
沈筠宁的声音越发小了,沈筠曦打开他的书袋,果然从里头翻出一个小布包,里头有两根长发。
“赵宇怎么会懂这些?”
沈筠宁懵懵的摇头:“我不知……”
“那么,你希望顾文煜如何?你想他重病,还是……消失?”
沈筠宁吓一跳,连连后退,摆着手又看看那布娃娃:“没有没有,我是打算让倒霉,被夫子责骂一通,或者是被他爹打一顿。我没想让他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