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筠曦并没有急着出门,先去沈曼的院子里陪了一会儿。
沈曼身子康健许多,也有力气打理庶务,但沈筠曦怕她累著,一应的事情寻了两房可靠的妇人子帮着操持,苗嬷嬷与拂柳盯着便行了。
“我还道你这些年,许是什么都没有学。”沈曼这话事出有因,她不是没听过外头关于女儿的传言。
沈家女是草包一枚,远不如她生母年轻时候。
沈曼再不相信,可瞅著女儿瘦弱的模样,也不得不信。
沈筠曦也不解释,与沈曼撒娇:“娘如今醒了,可都该知道了?前日我得了一把好琴,回头让人送到您这里,您从前不是最喜琴的么?”
说起琴,沈曼有些苦涩,目光看向不远处,许久,才淡淡的叹一口气,摇头道:“罢了,久不抚琴,早就忘了。”
沈筠曦抬头好奇的看她,想问,可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又去沈筠宁处,这会儿差不多是要上学的时候,但沈筠宁不在卧房。
“侯爷去了哪里?”
李留正在扫院子,听到问话连忙过来行礼:“回禀大小姐,侯爷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且在后头林子里念书呢。”
沈筠宁的院子后面,有一小片竹林,十分雅致。
“这会儿差不多该要念完了。”李留抬头看看日头,又加了一句,“大小姐放心,阿武伺候着,不会叫侯爷冻著热著。”
“你倒是贴心。”
沈筠曦径自走到一旁的石桌前,李留连忙上前,用袖子将石凳擦拭干净,才请小姐入座。
“奴是侯爷的奴仆,自该处处想着侯爷。”
“嗯,你家侯爷最近几时起,又几时歇?”
“回禀小姐,侯爷近日勤勉,寅时末起,子时下刻方歇。”
沈筠曦整个脸都皱起来,寻常人家只有家主和忙碌的主母方得寅时便起,而戌时末,一般人家便都歇了。
宁儿不足十岁,寻常十岁孩童,总归是要辰时才起的。他这般勤奋学习,岂不是一日只能睡两个多时辰?
“中午可歇?”
李留愣了愣,旋即笑起来:“小姐,侯爷白日在书院里,奴并不知他是否歇息,不过休沐之日,倒是未曾见过他午时歇著。”
说话间,沈筠宁已经回来了。比起从前跳脱模样,他内敛了许多,瞧着很是深沉,只也因此眼神不如从前灵动。
“姐姐怎么来了?李留,姐姐来了你也不叫人喊我?”
沈筠曦摆摆手:“我将将过来,听他说你在念书,便未叫人打扰。”
沈筠宁将手中的书递给沈筠曦:“夫子说笨鸟先飞,我做不成那笨鸟,学业差距太大了,不过这些日子用心下来,果真很有进益。”
“宁儿喜欢读书么?”
沈筠宁脸色微变,垂头无奈的叹一口气:“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总归人人都要学的,我也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