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吗?”
“傻丫头,孤这么多年,学得最多的,便是察言观色了,又怎会瞧不出来呢?”
这话从静园公主嘴里说出来,似乎无比的沧桑。
沈筠曦看她一眼,抿唇说:“被别人气到了。”
“气得到,说明你心中有他。”
沈筠曦眼皮子一跳,觉得心事被静园公主看穿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不过,静园公主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说:“过阵子,孤打算去长佛庵清修,恐怕有一阵子,不能见到你们喽。”
“公主殿下,您要去清修?”
静园公主点点头:“京城里俗事太多,许是见我出来行走,那些苍蝇啊,又开始不断的扑上来。我太老了,也不想理任何事,索性远远的躲开来。旁的倒没有什么,不过还是记挂著宁儿。”
沈筠曦知道,静园公主不怎么出门,但是隔三差五,总是要去京城书院,接宁儿下学,又将他送到武场去练功。常常一陪,就是两个时辰。
而她所说的苍蝇,大抵是那些闻风而动,冲著忠原侯府来的。
毕竟如今许宏河的位置越坐越高,几乎要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而沈筠宁不仅是侯爷,还是许宏河的嫡子,那些观望的人,自然是有些考虑的。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辰王与怀王的手笔。恐怕如今这两位王爷,都十分想要他们立即站队呢。许宏河狡猾,他们只好从沈筠宁处拉开口子。
……
此时的沈曼,正凝神思虑,认真的落下一粒白子,皇上立刻抚掌笑起来。
“朕又胜了。曼儿与朕对弈三局,局局都败,可朕记得曼儿从前乃百战不殆啊。”
小时候二人常待在寿康宫中对弈,皇上从不曾胜过。
沈曼笑一笑:“从前心无旁骛,一心求胜,如今已为人母,所思所想太多太杂,棋艺也远不如从前。”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与朕自幼一同长大,在朕心中,你与朕的亲妹妹无异。”
沈曼听了这话,眉目依旧淡淡的,让内侍重新摆了棋,蹙眉良久,倒是摆手:“罢了,皇上,臣妇如今精力不济,恐不能伴驾,还望皇上体谅。”
“身体不好便歇著,若是大夫不得用,朕与你荐几个太医。”
沈曼缓缓抬头,接过一旁内侍递送过来的茶饮了,方认真看着皇上:“臣妇想问,皇上以为许宏河此人如何呢?”
殿内静得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得见,皇上看着沈曼久久不语。沈曼却没有看他,回头遮掩了嘴唇用力咳嗽起来。
内侍连忙过来伺候,帕子递送过去,再拿回来的时候,上方赫然血迹,惊得内侍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宣太医。”
沈曼摇摇头,起身行礼:“皇上,臣妇大病十年,身子早不如前,如今什么样子,自个儿心中清楚,便也不必惊动太医,回去休养休养,扎几针,便也好了喝几帖药便好了。”
她要跪安,但皇上并不放心,亲自送她出去,一直到殿门口,才低声说:“朕记得曼儿,从前最不喜的便是苦药。”
“那……是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