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曦早起忙碌,将家中庶务理清,着重问了问:“西院那边最近可还安分?”
“回禀姑娘,宫宴过后,西院那边特别安静。”
府内的庶务,原本是苗嬷嬷操持,但如今沈曼的身体变化太大,苗嬷嬷不放心旁人伺候,事事亲力亲为,很是有些力不从心。
如此,沈筠曦便让沈曼的大丫鬟落梨,协助方嬷嬷操持庶务。
方嬷嬷从前也算是帮着管过院子,如今要管一府的庶务,她压力不小。所幸是个伶俐勤快的,也不摆架子,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难事,便去寻苗嬷嬷,如今也得心应手起来。
“不过昨儿白日,许小姐那儿似乎闹了什么事情,想要向咱们这儿支取银钱,被管事给拒绝了。”
许芸柔?
沈筠曦有些诧异,这么久了,许芸柔还不装乖,还想着从侯府捞银子?
不过之前母亲的雷霆动作,将许宏河的产业处置了大半。留下的那些,也成不了多少气候,好歹养著一大家子人呢。
许宏河的那点俸银,养家糊口是没问题,但想要做更大的动作却就不行了。
沈筠曦想到这些,便觉得开怀,也不再理会,摆摆手说:“不管他们了,走,去正院。”
还未到正院便见一个通禀的丫鬟急匆匆往外走,见了沈筠曦,连忙停下来行礼。
“什么事?”
丫鬟垂眸解释:“冯夫人过来拜会,但夫人说身子不适,不见。”
沈筠曦挑挑眉,没说什么,让她去了。
进了屋,沈曼并没有一丝身子不适的样子,神采奕奕,拿着一本书正在看。
“娘,最近您总是看书,仔细伤了眼。”沈筠曦走过去,将她手中的书取下来。
沈曼也不介意,靠在榻上看着女儿:“庶务处理完了,怎么不出去转转?娘在你这样大的年岁,是一天也闲不住,就想着出门玩。那时候我同你秦姨母和……”
秦姨母是成夫人,同她的关系最好,另一位自然是冯夫人夏氏了。
沈筠曦低声问:“娘亲可伤感?”
沈曼缓缓摇头:“并无,我早同你说过,物是人非。年轻时候好得如同一个人,那样的情感只存在那时,未必能久远,世间事本就如此。”
“就如庆安郡主一向同您不合?”
沈曼哈哈笑起来,点了点她的额头:“她就是那么个性子,其实有时候想一想,正因洒脱,她这一生过得极为不错。当年的那群是好是坏的姐妹,也就她最舒服了。”
“娘怎知将来,您就不是最舒服的?”
沈曼顿了顿,不曾反驳,起身走到窗前,目光冷淡了几分:“她丈夫升官无望,皇上如今的态度不言而喻,她便又想着左右逢迎。只是,念著从前的情感,我至多,也只是不出手,决计是不能再重修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