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天放下茶杯,双手放在两侧的扶手上,安之若素: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管好自己,管好云家。”
“你……”
云梓琛深深地审视着他,他是越发看不懂云景天了。
听他今晚这话的意思,他分明也感觉到了危机,但他此刻却能不急不慌,应该是有了对策。
会是什么样的对策,能让他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呢?
云景天却懒理云梓琛的眼神,转而问道:
“对了,可有玄苍王子的消息?”
“你问他做什么?”
“他可是漠北汗王最宠爱的王子,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出事。”
云梓琛冷笑一声:
“他好得很,你可以放心了。”
是了,云景天可是漠北的走狗,他关心玄苍的死活才是应该。
云景天点了点头:
“好了,为父累了,你退下吧。”
云梓琛原以为自己这趟来是提醒云景天,谁料他竟然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说有自己的事要做,以后云家要交给他,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要远行的意思?
猛然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刚才云景天的那句话:
“你说天羽就要变天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羽就要变天了,怎样才算做变天?
天羽的天,是皇帝,是南非齐。
如果要变天了,莫不是要换皇上了?
对了,他还说他将会得到重用……
想到这里,云梓琛忽然感觉浑身发冷,汗毛倒竖。
“云景天,你究竟要干什么?”
云梓琛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逼问着云景天。
通敌叛国,谋朝篡位,云景天这是要遗臭万年吗?
云景天听到自己的儿子直接唤了他的名讳,已然不愿再跟云梓琛生气。
他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气,一根筋,不懂得变通,否则也不会心系一个女人,这么多年都不会变。
他只是淡淡地睨了云梓琛一眼,不轻不重地扔下一个字:
“滚。”
“云景天,我可以不做官,不做你的儿子,这辈子我只想清清白白做人,我求你不要连累我行不行?”
“你想清清白白做人?”
云景天满眼讥讽地看着他,
“从你爱上你的妹妹那天开始,你就已经不清白了!不过……”
他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这一点你倒是跟为父很像,执着。”
“什么意思?”
云景天没再理会他,转身往暖阁走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云梓琛像只困兽一样站在原地,心中的痛与恨撕掉着他,快要将他吞噬。
他对云景天已是束手无策,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做了。
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
他闭了闭眼,终是颓然地离开。
只是没想到刚刚走出书房的门,却碰见了久违的云梦蝶。
自从他把血药送给花灵瑶之后,便再没有去看过云梦蝶。
也许在他心中有着与玄苍同样的想法,他作为兄长,对云梦蝶算是无愧于心了。
此刻看见云梦蝶已然摘掉了面纱,恢复了从前的样貌,他亦没有多少感觉。
只是淡淡道:
“你的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