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旗可不是自己来的,是和冯胖子一起来的。
没错,祁旗就是冯胖子身后的“金主”,不然,冯胖子哪来的钱拿下周氏集团的小区。
当然,东北商会里做生意那几位也都跟着凑了点,赚钱的事情,落下来谁都不好。
祁旗提前打了电话,柳鹏程下午有事和老戴商量。大家在单位上班的差不多都知道,如果上面给你一笔钱,明确告诉你干什么,最好是赶紧花掉,夜长梦多都明白吧?
所以,下午开了一下午会,主要就是确定洛教授和徐教授提出来的采购计划,上面拨下来的是三十万,最后确定的采购计划是三十二万多,亏了两万,收获了一堆很多连柳鹏程都看不出来是干啥用的各种设备。
祁旗他俩这个点儿来,肯定得管饭啊。好在他俩都没有空手来。祁旗带来了几只野兔,还有一条红尾鲤鱼,说是水库里的。另外,还有一些清溪产的山货和几箱百花蜜汽水。
冯胖子带来的礼物也很实在,一箱长建。这烟尽管不怎么贵,但是进入新世纪之后,就不太好买了。柳鹏程有固定的地方买烟有的时候都拿不到成条的。
于是,许姨就做了酱炖大鲤鱼,土豆丁焖兔丁,沉娟下班的时候特地去买了几只蟹,也都蒸上了。还有豆角炖排骨,大酱炒鸡蛋,蘸酱菜,油炸花生米,山菜炒肉。等柳鹏程回来的时候,马上去洗了手,就开饭了。
喝了几口白酒之后,祁旗就讲起了娄奎家里的“大热闹”。
娄奎的丈母娘这次算是惹了大祸,索性也就不装了,反正也到了七年了。这就打算“磨刀霍霍向猪羊”,或者说是“磨刀霍霍向娄奎”。
你说她家是疯了吗?还真不是,人家给她出主意的亲戚说了,要说原来,咱这么做就是作死,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99年全国打组织大行动才过去几天?你当娄奎是彪子?他才不是呢!他要真是个彪子,能把买卖干的这么大?所以,他现在绝对不敢玩儿点什么歪的斜的,他现在就是个有点钱的普通人。
再说了,他那么有钱,咱家好好的上过大学的大姑娘,跟他一个半文盲劳改犯子过了好几年,还给他生了孩子,拿点钱怎么了!
老梁家这边进一步坚定了信心,娄奎也没闲着啊。
那天娄奎从柳爸的办公室走了之后,真的去找律师了。
这个律师是个老律师,他第一次进去就是这个律师给辩护的,后来他做了正行生意,当然就聘请了人家做法律顾问。
等娄奎把事情说了之后,这位鲁律师皱了皱眉头,问道:“大奎子啊,你和小梁结婚是七年了吧。”
娄奎说道“可不是七年多了,你说一直这日子都过得好好的,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出啊,不过冲着闺女的事儿,我也不可能再和她过了,离了就离了吧,她跟我一场不容易,给点钱,好聚好散。”
鲁律师说道:“要是刚过了七年就提出了离婚,恐怕这事儿不像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样,离婚的桉子我几乎没有办过,我们所里有个姓王的女律师,她办理离婚桉子经验非常丰富,能力也很好,在咱瑞城都能排得上的,我把她喊来,让她帮着分析分析,你看行不行。”
娄奎本来就是想,快速的,不声不响的把离婚这事儿处理了就算了,以后自己好好带着姑娘过日子。但是鲁律师自己都认识多少年了,办事靠谱,人品也好,和自己甚至可以说是亦师亦友,他的建议还是要听的。
一个小时之后,娄奎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鲁律师的办公室。老鲁律师一直把他送到车上,看确实是司机在开车,才在他上车的时候拍了拍他肩膀,看他车走才回了所里的办公楼。
太可笑了,自己心目中热热乎乎的婚姻和家庭生活,就是一场狩猎!更可笑的是,自己的角色居然是猎物。现在,就是老梁家端着一把叫《婚姻法》的猎枪,瞄准自己扣动了扳机。
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给梁晓鸥打了电话。
见见吧,有很多事情,总得见面说个明白。
梁晓鸥接了电话,说自己还在学习,要两天后回来,回来再联系。
娄奎的心冰凉,不是因为自己婚姻快要走到尽头,而是从头到尾,梁晓鸥没有问闺女一句。
他不相信梁晓鸥不知道孩子出事了。
于是,两天的时间,娄奎就在医院照顾孩子。
帮着他的还有公司的女职工还有他那些兄弟的老婆。
孩子转到普通病房之后,警察来问了笔录,是两个女警。
两天后,梁晓鸥学习结束回来了,他们约了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咖啡厅包房,服务生上了他们点的咖啡和水果,点心就退了出去。
梁晓鸥喝了一口咖啡说道:“你要找我干什么,我和你说,我是真的不想和你过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娄奎没有接她这个话茬,而是问道:“你就不问问你闺女的情况吗?”
梁晓鸥苦笑了一下:“你也说了是闺女,要是个儿子,以后能继承你的产业,我可能也不用和你离婚了。”
娄奎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是你闺女,是你生的亲闺女啊!她现在可怜巴巴地在医院躺着。你刚回来不去看看也就算了,你连问都不问一句吗?你和我结婚,和我组建家庭,就是为了我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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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鸥说道:“我说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家里祖祖辈辈都在山沟子里种田,我是考出来了,可是又能怎么样,也就是个老师而已,改不了我家的命运,尤其是我小弟,他以后无非是还要娶个村里的,也许是隔壁村里的女孩子,然后有个孩子,再带着孩子种地。”
娄奎很奇怪地问道:“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让你弟弟来我的公司上班吗?他要是来了,我还能亏待他,我还能不管他吗?”
梁晓鸥说道:“他就是去了又什么样,无非就是个打工仔,过年过节你个当姐夫的给他个红包就得感恩戴德。以后他成家立业,送他一套两室的房子,那简直都是我们一家人都还不完的恩情了。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娄奎说道:“所以你说的自己有就是抢我的?不惜搭上你的婚姻和青春?这值得吗?梁晓鸥,你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应该知道,你是你,你弟弟是你弟弟啊,你为什么要为了他牺牲自己的生活呢?”
梁晓鸥冷笑:“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我不牺牲,我们家有别的办法吗?我家就非得一辈子在山里种包米?可惜我是个女的,更可惜我还生了个女孩。我不和你废话了,我要和你离婚,要不就两千万现金,要不你把公司和产业卖了,钱分我一半。”
娄奎气笑了:“所以这七年你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今天?”
梁晓鸥说道:“要不然呢,我们有共同语言吗?不说文化的事情,我喜欢看书,你看书就头痛。我的朋友都是老师,你带回家那些朋友都是老流氓,劳改犯。我喜欢,运动,健身,你回家就往床上一摊,家里的事儿什么都不做。这些事情我都不说了,按照法律规定,你的公司是有我的一半的,你干到现在我知道也不容易,所以,两千万现金,以后路归路,桥归桥。我知道这些钱你拿得出来。”
娄奎说道:“呵呵,我还得谢谢你为我着想是吧。梁晓鸥,你会后悔的,你全家人都会后悔的。”
梁晓鸥说道:“现在和你年轻的时候可不一样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就法庭见吧。”
娄奎脸色铁青,一句话没有说,站起来转身就走。
他却不知道,他走了之后,梁晓鸥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双目含泪:“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我得让我弟弟立起来,我们老梁家不能这么下去了。”
从那之后,娄奎再也没有和梁晓鸥联系。
而梁晓鸥也真的起诉离婚了。
不知道谁泄漏出了情况,女教师状告大老板离婚桉,惊动了众多了媒体。开庭那天,旁听席上坐了很多的记者。
梁母洋洋得意,有些记者就是她们家找来的,省的娄奎赖账,也省的他报复!可是自己也没找这么老多啊!不过人来的多肯定是好事。
梁家知道娄奎在瑞城,锦城,沉城都有人脉,所以人家是找的大连的律师,也是个经验丰富的着名律师。
律师也有点懵,梁家找记者来,这是他出的主意,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山沟里的人家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弄来了这么多的记者?
娄奎根本就没来,他的代理人是王律师。
梁晓鸥起诉离婚,无非就是年轻不懂事,被社会经验丰富的大混子娄奎给骗了,生活几年之后实在是不是一类人,过不下去了,要求离婚,并且按照法律规定要一半财产。
王律师老神在在,仿佛对梁晓鸥和她的律师几乎声泪俱下的表演视而不见。
等到王律师发言的时候,王律师说道:“我们有新证据,请求当庭播放。”
这个请求,法庭一般都是支持的。
于是,整个法庭都听到了音箱中传出来娄奎的声音:“你就不问问你闺女的情况吗?”
然后是梁晓鸥的声音:“你也说了是闺女,要是个儿子,以后能继承你的产业,我可能也不用和你离婚了。”
......
娄奎:“所以这七年你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