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坐住。
但叶家人能坐住,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坐住,下面等待的观棋者的神色渐渐不耐。
“这都几时了,孙大师的友人怎么还不来?”
“是啊,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让我们等他这么久。”
“我看孙则勋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找人与吴大师对战,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对上吴大师必败了,哈哈真是丢人!”
“关键是他找的那个友人,直接吓的不敢现身,这才是真正的丢人丢到姥姥家。”
下面众人的讽刺声不停,吴选义看着脸色涨的通红的孙则勋,更是讽笑一声,直接向后靠去。
“几年不见,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光你没有,你身边的人也是一样没用,我看,今天也不必比了,你直接认输,咱们也都省些时间。”
他的眼神中都是鄙夷之色,孙则勋是彻底忍不了,当即一巴掌拍在棋盘上:“吴选义,你别太过分!”
“你说我过分?”吴选义听到这话,眼神从不屑变得怨恨:“三十年前你干了什么好事,你全都忘了?”
“你有什么立场说我过分?”
孙则勋听到这话,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脸上愤怒的情绪僵硬住,眼底浮现一道悲痛。
三十年了,吴选义,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当年他和吴选义一同拜师在夏千秋大师的门下,因为吴选义年长他两岁,便做了他的师兄。
两人的天赋都远超常人,平时经常一起切磋棋艺,互有输赢,亲如兄弟。
可好景不长,师父在一场围棋大比中败北,还被对手气的吐血,郁结于心,回来就病倒了。
师兄弟二人约好了给师父报仇,但在他们准备下次大比时,孙家突然传来噩耗,孙则勋的父亲得了重病,要他快些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孙则勋赶到家中,才发现这是一场骗局,父亲只是希望他能回到家中继承家业,不要再学这些没用的。
待孙则勋再赶回去时,已经错过那场大比,而吴选义也在大比中失手,直到师父离世,他们师兄弟二人还是没能完成师父的愿望。
让师父郁郁而终。
从那以后吴选义就彻底恨上了孙则勋,当年亲如兄弟的两人,彻底撕破脸,他甚至觉得师父含恨而终都应当归结在孙则勋的身上。
而孙则勋也不知是否太愧疚,自从师父去世后,他每每和吴选义对战,就没有赢的时候。
吴选义就像是他棋艺一路上的魔咒,孙则勋能赢任何人,唯独赢不了吴选义。
而吴选义也是打定主意,今年要继续狠狠赢过孙则勋,他要让孙则勋名声扫地,他要他这辈子都活在自己的阴影中。
他要孙则勋这辈子处于对师父的愧疚里!
这些年来,吴选义对付孙则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只要有他二人在的棋局,孙则勋就没有赢的时候。
现在他这个师弟也是学聪明了,让他的朋友与自己对战,不过对于吴选义而言,叫谁来都是一样的,因为不管是孙则勋,还是他的友人,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孙则勋低着头,额头上的青筋痛苦的暴起:“师父的事我也很抱歉,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他的眼中满是痛苦。
师父死了,他也很悲痛,这甚至是他一生的遗憾,可他当初也是受骗者啊。
他能怎么做?
家里修书说父亲病危,等着看他一眼,难道他连父亲的性命都不顾了?
左手亲情,右手恩义,他也无法抉择。
吴选义眼中却满是愤恨:“师父是世上对我们最好的人,而你却让他含恨而终,孙则勋,你现在求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他的声音拔高几个度,孙则勋被怼的说不出话,眼角已经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