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点头,眼神中闪过一道锋锐的亮芒:“没错,侯府这么大,像你这样被冤枉,积怨已深的人肯定不止一个。”
“朱雀侯府子嗣之间的竞争严重,都想继承侯爷之位,欧阳洪烈之所以能当上继承人,也并非是他多出众,只是因为他的出身高,是嫡长子。”
“而那些庶子呢,那些从小就被嫡子们欺压的庶子呢,他们在府中被压榨,地位可能还不如体面一些的仆人……”
“他们真对欧阳定伯满心忠诚吗?他们真的愿意效忠欧阳洪烈吗?不,他们不光不会效忠,而且还有可能会带着仇恨,你说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在暗中扶持他们,他们会不会同意?”
“这,当然会同意。”钱褚臣想也不想就到。
元真点头:“而我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钱褚臣惊讶道:“小公爷,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元真所说的这些,就像他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因为我也是贵族之后啊。”说到这里,元真又问道:“你之前一直在侯府,可发现过这样的人?”
钱褚臣快速点头:“却有此人!”
“谁?”元真也来了兴趣。
“是欧阳洪烈的同胞弟弟,欧阳洪诚。”
元真挑眉:“他的同胞弟弟?那也是嫡出,地位应该很高啊?”
“回小公爷的话,这位小少爷地位本不低的,只是他出生那年偏偏赶上干旱,死了不少人,再加上他出生时,侯府夫人直接难产而死,他也就被当成了不祥之人。”
“就连欧阳定伯也把他当成灾星,这么多年,甚至都没有让他在府中住过一日,一直养在外面庄子上。”钱褚臣缓缓道来。
元真这才明白,欧阳洪诚为何被这么多人嫌弃,干旱加上克死亲娘,在这个时代,几乎就坐实了他的不详。
钱褚臣道:“所以他的地位极低,就连庄子上的那些农夫,仆役都能随意欺负他。”
“欧阳洪烈对他更是非打即骂,因为在昌图县受辱,他直接把自己这个胞弟扔进铁笼里殴打撒气,要不是有人拦住了他,恐怕欧阳洪诚熬不过这一劫。”
“有人拦住了他?”元真好奇:“朱雀侯府还有这样的好心人?”
“是如月小姐。”钱褚臣道:“朱雀侯府的旁支欧阳如月小姐……”
“欧阳如月?”元真听到这个名字,脑中闪过一道清冷身影。
那不就是昨日他在太守府,见到的清冷美人吗?
“小公爷认识她?”
“算不得认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元真道:“你继续说。”
“此人从小就被家族抛弃,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父亲不待见他,兄长又折辱他,他对这个家族只有恨意!”
元真听后,也觉得这个欧阳洪诚就是最佳的人选!
从小经历这么多的委屈,憋闷,心有怒气却一直发泄不出,他就和钱褚臣一样,甚至比钱褚臣的恨意更深。
同样是世子,为何欧阳洪烈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他连最下等的奴隶都不如?
元真问道:“你和这个欧阳洪诚有过接触吗?”
“有过。”钱褚臣道:“我之前见他可怜,曾帮他呵斥走欺负他的奴仆,还给他送去点心果子……”
他们甚至还交谈过。
就在这时,外面玲珑突然出声道:“小公爷,太守大人派来的护卫队到了!”
元真眼前一亮,掀开车帘,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快到泉州和广丰县的边界处,而面前大约有一支百人的马队过来。
为首的络腮胡子将士,正是罗之德派来护送他的将领齐虎。
元真劫走钱褚臣一事,朱雀侯府肯定很快就查了出来,而元真来此,只带了不足一百护卫,要真是起了冲突,他这边也占不到便宜。
所以元真没有推辞罗太守的好意。
“臣齐虎乃是受罗太守之命,前来护送您回昌图县的!”
元真也是跳下马车:“有劳齐将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