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把薄觞带回东宫,派珍珠传了陆太医过来看伤。
陆太医给薄觞上药的时候,薄觞那娇柔病又犯了,发出倒吸气的嘶嘶声,还装作一脸害怕地闭着眼,转头不敢直视。
孟宁站在一旁干着急,实在受不了陆太医的粗鲁,黑着脸道:“我来。”
陆太医一头冷汗,见孟宁接了替薄觞上药的工作,立马给孟宁腾地方。
孟宁把袖子撸起来,露出小半截手臂,然后轻轻握住薄觞的手,小心翼翼地给薄觞上药。
薄觞静静地看着她,她眼神很专注,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他。
她倒药粉都是一丢一丢地倒,然后轻轻吹开。
其实他哪有那么娇贵!
毒发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卷缩在角落,慢慢熬过去疼痛。
炼功吐血了他都是一个人忍受身上剧痛。
刺杀行动受伤了,他都是咬牙自己给自己上药。
他的世界真的很静,静到所看到的实物都是灰色的。
自从来到了月国,好似拨开了乌云,有光照射下来,瞬间使他所看到实物都带有了色彩。
闭眼时总是很期待睁眼后那瞬间,期待这日又有什么新鲜事。
哪怕平平无奇的用膳,他都觉得挺有意思。
孟宁给薄觞包扎好,轻柔地给薄觞打了蝴蝶结。
她满意地笑了笑,抬眼看薄觞:“下午就别去国子监了,在东宫好好休息。”
“那你呢?”
“我自是要去的,不去太傅们会找父皇打小报告的。”
“那我也去。”
孟宁呀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薄觞,薄觞正视孟宁,见她笑得十分不怀好意,努了努嘴小声问:“不可以吗?”
“你就这么离不得我吗?”
薄觞看着浅笑问话的孟宁,抿了抿唇。
他自问离不得了吗?
没有答案。
他低垂眸子,情绪莫名低落。
孟宁见他低头不说话,自觉自己话里的孟浪。
她慌忙道:“我,我就,就是……”
“离不得了怎么办?不是你先说要我无时无刻与你一起,片刻都不能与我分离吗?”
“呃……”
“你在骗我?有人曾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陷入情爱之中说的话。你也是这样吗?”
“我不是!我别多想!我没有。”
孟宁知道薄觞长久生病,心生郁结,敏感又易碎。
她应当给足笨蛋病鬼十足的安全感。
她伸手替美人儿将额前碎发拢到耳后,温吞地开口说:“我也不去。我就在东宫陪你。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不,怕你父……”
“父皇都病成那样了,无心管我的。”
薄觞听了迟疑了下,缓慢颔首。
下午的时候孟宁就在东宫的书房内,薄觞则也在书房,只不过是躺在贵妃椅上看书。
太阳快落下时,五公主造访,这公主拒绝了东宫太监的通报,大大咧咧地去了书房,伸手推开门。
彼时,孟宁正在给薄觞盖薄毯。
“太子……”
“嘘~”
孟宁用手指抵在嘴上发出禁声的动作,等薄被轻柔盖在了薄觞身上后,这才悄然出了屋,把门给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