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觞听孟宁说得越发过分,这话就不该是从女子口中道出来的。
他咳了一声,引来了孟宁回头。
她拧着眉头,一脸关切地说:“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薄觞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道:“你不该说得这般过分。”
孟宁闻言淡淡哦了一声,转头对五公主道:“把眼泪擦了擦,你且跟我说说你跟那个断腿的到底怎么回事?”
五公主擦了擦眼泪,红眼睛红鼻子的,鼻孔里还含着两条鼻涕。
看着可一点也不美观。
孟宁很是嫌弃地撇开眼,侧了下身子,从桌上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压压惊。
五公主哽咽着声,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
这故事可真是令人唏嘘。
五公主今日私会的男子是武陵侯的嫡子陆上淳,说到这武陵侯一门忠烈,全死在了战场上。
陆上淳是武陵侯留下的唯一的血脉,这人年少的时候也曾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为继承父亲衣钵早早就去战场上历练,十四岁已是有些名气的小少将军。
而就在七年前五公主与李妃娘娘出宫去寺庙祈福,五公主贪玩被抢匪给掳走了,并要千万两黄金赎身。凌帝大怒便派了陆上淳去山寨剿匪,并将五公主安全带出来。
七年前五公主才十岁,她在土匪头子里的牢狱里,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提心吊胆还发起了高烧,陆上淳便潜入了内部,一人直闯山寨把五公主带了出来。
被山寨的人一路追杀,最终掉落悬崖,五公主被陆上淳护着,一点事都没有,而陆上淳却断了腿,一辈子只能坐轮椅上。
五公主哭嘁嘁的说完后,她更加确定自己对陆上淳的感情。
她坚定不移道:“我要成为他的正妻,这辈子我只嫁他。”
孟宁表情严肃,好一阵的沉默。
她心里暗暗地想:所以上辈子……五公主没有嫁人是因为陆上淳,擅自把婚事给退了,自己给自己寝宫安设了庵堂,带发修行。
陆上淳?
孟宁想想前世这个人的结局,关于这个人没点印象。
但她记得宫人闲话家常的时候,有说武陵侯这一脉算是断干净了。
她迟疑了下道:“你怎知道他会来这个春末宴?你们在暗自通信?背地里私相授受了?五皇姐,可真没想到你……”
“别胡说!武陵侯跟顾丞相是好兄弟,顾丞相把陆上淳给接回了府照顾。我与他……我虽送过几次信,他没有回。我也表过情,他拒了。可我就是……我喜欢他!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
“阿弟,你肯定不懂遇到很惊艳的人后别的人都只会成为将就。陆上淳惊艳了我,我没法再喜欢除他以外的人。”
孟宁闻言一脸黑线,心想:一个断了腿明显见老的值得她那么惊艳?
不过这话一点也没错,太过惊艳的人真的难以忘怀。
就像给她下蛊的顾砚安,她恨不得灌他十只八只。
就像偷走她五十万大军的萧南忆,她做梦都是把他五马分尸的场景。
就像一剑捅死她的表哥宁苏烬,她真恨不得捅他几剑,让他也尝尝哗啦啦流血,疼得面部狰狞都不能两眼一翻彻底死去的感觉。
就像掐着她下巴,把一瓶鹤顶红全灌入嘴里楚天栝,她真的想灌他十瓶八瓶的,让他知道鹤顶红到底能不能立马暴毙。
就像把她丢入蛇窖的白落臣,她太想让他知道被毒蛇叮咬是个什么滋味。
说真的,他,他们都特娘地太惊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