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沉默。
她无法想象薄觞过的是什么日子。
如果不是这次和亲来了月国,等待薄觞又是什么。
明明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怎这心偏颇的竟如此厉害。
在凉国怀双胎是不吉利的征兆,可若是龙凤胎那就是吉兆。
凉国皇后怀了双胎,凉国君主就找了国师测算,国师说皇后怀的是龙凤胎。
薄觞从记事起就独自一人居住,照料他的起居饮食是乳娘。
凉国皇后从薄觞有了自己宫殿后就不再召见薄觞,任薄觞自生自灭。
皇宫很大宫人也很多,没有皇后庇护的薄觞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夹缝生存。
调查的讯息里有薄觞的乳娘与御膳房总管做对食,才换来一日三餐维持生活。
皇后每日都会派人送汤药,硬逼着薄觞喝下去。
一旦太子有什么病痛,皇后就同疯狗似的打骂薄觞,逼着薄觞冷天跪雪地或是日头毒的时候头顶茶跪在殿口。
不让薄觞同其他公主,皇子一起授课,不允许薄觞出殿门。
乳娘被总管太监折磨死后,无依无靠的薄觞被老太监羞辱做最肮脏的事。
十五岁的时候因楚国皇帝来访无意撞见了薄觞,凉国皇帝就把薄觞送上了楚国皇帝的龙床。
孟宁看得气愤,直接把一叠纸张给揉成一团。
她又扯又撕的,在抛给珍珠时,她顿住了动作。
孟宁忍着痛,转身走到了还未燃尽的红烛处,把纸张全烧了。
珍珠看着孟宁反常的举止,皱了皱眉。
她跨入殿内,疑惑道:“殿下,这纸上写了什么让你这般生气?”
“不该问的别问!”
“……”
孟宁等着纸张全烧了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她仔细想了想。
其实也不怪薄觞,以凉国皇后变态的程度,薄觞能活下来真是万幸中的万幸。
出生开始就身不由己了,从还没记事起就由不得自己了,可真半分不由人。
就像是被人勒紧脖子,一颗脑袋悬在刀下。
薄觞肯定也想以男儿身示人的,就同她是一样的。
若指责薄觞骗了她,她不也骗了他。
事情都这样了,还计较骗不骗做什么?
总归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得了这么美貌的夫君。
这夫君柔柔弱弱易推倒可比顾砚安,萧南忆来得乖顺。
孟宁这么想着,就能回忆起薄觞听话乖顺的样子。
其实就带了把而已,性子还是她喜欢的那个样子。
不能怪人家弄疼了她,起初也跟愣头青似的找不到门路。
孟宁很快就把自己安抚好了,想到大半夜的薄觞在外头会不会冻着,毕竟娇贵的不能得病。
她起身急急地往外走,心想一定要把人弄回房。
只要薄觞服个软,知个错,她就原谅他。
珍珠见孟宁要出去,拿了一件披风跟上,追着问:“外头冷,殿下做什么去?”
“做什么去?平日里见你挺伶俐,这会倒是蠢了?深更半夜本殿下能去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不就是把太子妃弄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