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潋挑眉,心道这丫头终于知道关心他了。
他点头:“渴…”
话音未落,李威不知道从哪儿又跳了出来。
他殷勤地望着萧潋,指着小道尽头:“军爷,寒舍就在不远处,军爷可以稍作歇息。有水有饭,虽然粗糙了些,是咱山里人的一番心意…”
见他突然跳出来,萧潋沉下了脸。
萧让慢悠悠地过来:“你这盗匪,忒没有眼力见。我们头儿稀罕喝你的水?你的水香?”李威的水香不香他不知道,公主殿下的一定香就是了。
他们行了半日,就休息了一次,还是在早上。此时的确应该稍作休整了。
萧让觉得这伙人没有敌意,反倒像是有求于他们。于是跟萧潋耳语了几句。
萧潋的眉头缓和下来,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羊肠小道一过,便豁然开朗起来。
前面两侧的界山中间,有大片麦田。西边山脚之下有一排小房子,未设栅栏与院门。喂养的母鸡和野狗在田埂上奔跑,好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
柴明月看着眼前静谧温馨的小村落,叹道:“格局小了啊…我以前的格局太小了…”
公主殿下的格局一直是在柴魏宫中,她日日睁眼所见便是跪伏于地的内侍宫婢,所听皆是华丽溢美之词。公主不是没有想过宫外的人是什么日子,可对于宫外之人,她最近距离的接触便是皇家祭祀之时车帘外山呼海啸的跪在地上的粗布衣的身影。
那时公主想的是:若我出生在平民之家,现如今跪在地上的便是我了。
殿下尊贵,除了自己的父亲还未曾跪过旁人。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公主膝下便是黄金翡翠宝石。
然而如今她从天上跌进泥土里,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就拿现在的身份地位来说,要是萧潋突然发疯要她跪,她也是不得不跪的。毕竟身份在那摆着。
公主殿下在思索格局拓展的时候,这方李威已经舍皮舍脸地开始邀请萧潋他们进村做客了。
“来嘛,军爷。”李威长得五大三粗,这句话说得萧让有些反胃。
萧让看着萧潋的眼色:“来都来了…”
好一个“来都来了”,多少人跋涉之后对景观不满却未曾离去,都是因为这句“来都来了”。
萧潋不知道李威打的什么主意,想着自己人机警又机智,面对这些没有文化的流寇还是能压制的。
众人便在小村庄处稍作歇息。
明月主仆下了车,盗匪看直了眼——仙女菩萨不仅是活的,还会动弹,真让人感觉可亲!
魏秋水缩在一众将士里,并不起眼。
公主殿下拿了水囊来,娉娉婷婷地走到她面前:“魏姑娘渴吗?”
魏秋水一惊,下意识地瞟向主公的方向。
萧潋的面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冲她点了点头。
魏秋水这才满脸不自在地接过水囊:“多谢。”
打开水囊,喝了一口…咦?不止是清泉,甜甜的,好像加了柑橘。
不得不说,公主殿下的水,是真的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