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见李非白主动牵线,内心开心不已,紧贴着萧潋旁边坐下了。
萧潋喝了果酿,对这带着甜味的饮品说不上有多喜欢。他望着台上的舞女,心里想的却是明月。
若萧让没有将明月带出来,她是不是也会像台上的女人一样,穿着暴露的衣衫供台下的男人调笑?
思及此,萧潋手上微微用力,将茶杯捏了个粉碎。
瓷片嵌进血肉中,萧潋右手手指开始往外渗血,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萧让见状,脸色一白,忙从怀中取帕子替他裹上。
李非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只看到萧潋盯着台上,面色有些不快,并未想到其它。
三娘夺过萧让手中的帕子,嗔了他一眼:“易哥哥真是的,这瓷片渣还没取出来,怎么就裹上了,要先清理才是。”
说着,她靠近了萧潋吐气如兰:“哥哥的住处可有宝镊等物?三娘替你清理一下伤口。”
萧潋淡声道:“不必。”说着抽过帕子摁在自己手上,起身向外走。
三娘忙追了上去,留下欲言又止的二娘。
萧让和李非白对视一眼:“有好戏看了。”
二娘默了一瞬,开口道:“三娘无状,二位多担待。若她做出什么事来,还请帮忙劝阻一下。”
李非白点头:“那是自然。”说罢和萧让一同离开。
萧潋在前,三娘在侧,萧让和李非白则远远地跟在后面指指点点。
萧让道:“三侠寨的姑娘忒大胆,活阎王也敢撩拨。看样子主公今天有心事,才没一刀砍了她。”
李非白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三娘相貌不差,王爷又寡居这么久,今夜稍稍纾解一下也未尝不可。”
萧让噎了一下:“三侠寨民风这样奔放?”
李非白挑眉:“不然怎么是游人流连忘返的三侠寨呢…”
萧让蹙眉:“我觉得不太可能,主公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是那种人?”李非白扬起下巴,侧面跟明月极其相似,“不管是哪种人,他都是男人。”
萧让沉默下来。
他想起他们一起征战的这些年,依然觉得萧潋的自律并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比拟的。
四人一同回到住所。
明月在床上躺了许久,依旧没有睡着。
现在依然如此,只要一闭眼,家国覆灭的噩梦便会笼罩她,让她不得安宁。
她叹了口气,越过睡得死死的如意下床出了门。
院子里的天井中央有一处枣树,树下摆了一套石桌凳。
明月掌灯来到枣树旁,将灯放在桌上。
她清理了石凳上的灰尘和落叶,坐了下来。
秋日的夜晚很冷,她没有披外衣,石凳一坐上去冰冰凉凉。
这阵寒意浸到了骨头里,明月想了想,打算回屋。
她刚禀了灯盏,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明月一回头,便看到一个明艳女子搀着萧潋自院外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