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李非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什么。后来有一天我爹听说家里出了事便回去了,走之前跟我娘商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回家了。他前脚刚走,我娘就收拾包袱跟着,说让我以后一个人过,不要去找他们。”
公主问道:“令尊不是李家村的人?”
李非白点头:“他是元京人,家族来头不小,为了跟我娘私奔才离家出走的。”
好家伙!
明月和如意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年代,敢于为人所不为的事情的人更值得钦佩。
明月宽慰道:“兴许是俩人被家里人逮住出不来呢,你就没想过去找他们吗?”
“我想去找过,但是后来家族败落,他们人也不见了。”李非白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方落成一片阴影,“我给他俩立了个衣冠冢。”
同是天涯沦落人,李非白的遭遇让她感同身受。
“俩人一起走的,无论现在是生是死,以后都会在一块保佑着你呐。”公主劝慰道。
不像她爹,大小妃子一大堆,死了跟他葬进皇陵的只有夏贵妃一个。毕竟太清帝生前并未立后。
明月又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曾经听人讲过,每个人就像一壶茶,分别倒进不同的茶碗里。有的茶碗刻着‘钱财’,有的刻着‘出身’,有的刻着‘才华’,有的刻着‘亲情’,有的刻着‘朋友’…好几个茶碗摆在一起,都靠这一壶茶去倒。然而茶碗太多,每个人的手法不同,倒的也不尽相同。或许有人出身高贵又有钱,但是这碗里的多了,其它碗里就会少。到底如何,大家都是这一壶茶,大体来说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这壶茶的量是不会变的。”
李非白道:“你这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
明月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说过的,人人称她‘蔡夫人’。她嫁到了西北,过了延陵再向西兴许路过她那儿,到时候我们可以去找她。”
李非白点头道好。
三个人又在马车上聊了会儿,倒也不觉得无聊。车上的吃的喝的也被拿了出来,俨然一场茶话会。
后来又有魏秋水加入了此会。
自打李非白来了以后,魏秋水虽然被烦得不行,但是很明显话也多了起来,不似出现那时虽然酷飒但总感觉身上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
现在她会开开玩笑,也会很有胆识地在萧潋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接过公主殿下递来的吃喝玩用的东西,整个人变得开朗了许多。
四个人越聊越开心,后来干脆一起挤进了马车。
听着马车里男女开怀的笑声,萧让捂住了头,眼角余光扫了扫萧潋。
而萧潋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他只是养了一车会哼唧的小猪。
年轻男女之间聊天,很容易吸引别的年轻男女加入。
就在萧让心里痒痒,萧潋拉不下面子参与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打后方驶来了两匹枣红马,上面各坐一位明艳动人的红衣美人。
其中一个红衣美人看着望向她们的人群,眼中却只有萧潋,笑着策马行至他身边。
“三娘差点来晚,幸而哥哥还未走远。”美人侧首娇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