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守备森严,隔上几步便有守卫。
“我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路线。”李非白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净是些线。
明月看得头痛:“哥,你画得太丑,我看着浑身难受。”
李非白心痛无比,却又夹杂着丝丝的酸爽——打小就盼着有个妹妹,现在真的有了,虽然说话有点不中听,但人实在是漂亮。尤其是刚刚那声“哥”,简直唤到了他心坎里。
李非白收起了鬼画符,温和地对妹妹道:“乖,哥哥带你走。”
明月想起了那次他带她飞上天结果俩人一起栽到地上的场景,摇着头道:“别用轻功了吧,我怕咱俩摔死。”
李非白有些赧然:“我也是第一次带人,没什么经验…这次咱们直接绕道走。”
二人绕过正殿来到一处低矮的围墙下。
李非白一跃上了墙头,将手伸向她:“来。”
明月看了看四周,见这里隐蔽,守卫注意不到,便将手递了出去。
李非白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往上一带,明月便也上了墙头。
这围墙看似不高,可真正上去了以后就会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半丈多的墙往下看,感觉竟跟在房顶上差不多。虽然围墙壁不窄,但是内侧是守卫,外侧是河水,无论看哪儿都让人双股打颤。
一阵风吹来,明月腿一抖差点掉下去。
李非白拽住了她:“小心!”
明月稳住了心神,尽量让自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墙头。
她絮絮叨叨地道:“哥,我给你唱一段曲儿?”
李非白拖着这么个漂亮的大油瓶,非常想跟她说“专心逃跑”,但又觉得如果不将她多余的注意力分散,可能还要坏事。
“你唱吧。”
明月一边跟着他慢慢向前挪,一边哼哼唧唧起来。
“你道是情词寄与谁,我道来新诗权做媒…”
李非白一听,嘿,这个他听过!
他随口就顺出了下句:“我映丽日墙头望,他怎肯袖春风马上归。”
明月一听惊喜地道:“哥,你居然会这个!”她一直对李非白在李家村野蛮生长有着强烈的不公之感——睿王家的小嗣王何等出身,居然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李非白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我听我娘唱过几段,就记住了。”
此时墙内有个守卫走了过来。
李非白马上伏下了身子,顺带将明月的脊背一摁,两个人便趴在了墙头。
幸好他们穿的是黑衣,在黑砖瓦的墙头上并不显眼。
守卫扫视了一圈便走了。
兄妹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李非白想着图上画的路线,再看前面还有个拐角。他清楚地记得过了拐角再走一段便可以翻出墙,届时再走一段三里长的下坡路,就可以进光州城中了。
他回头看看明月:“跟紧了,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明月小鹿一样的眼睛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她使劲点了点头。
未知的未来带给人的可能是恐惧,但更多是刺激。
两个人趴在墙头,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个又一个前来巡视的守卫,终于抵达了拐角。
拐角处的围墙明显变高,约有一丈左右,看上去便不太好攀登。
不过好在上面也宽阔了不少,不至于风一吹腿一抖就会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