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聚在一起吃席,除了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外,也一同缅怀可能已经死去的胥小茴。
于襄各敬了明月和萧潋一杯酒:“恕臣眼拙,竟没有认出二位殿下。我自罚一杯。”
明月不喝酒,萧潋也不喝酒。萧让喜欢的是威士忌,并不爱白酒。
大家第一次感受到了与中年人之间的代沟。
萧潋本可以拒绝,但想着都是来救李非白,能多让别人出一份力。为了让明月心里好受一些,便硬着头皮饮下自己那一杯,又帮明月喝了她那一杯。
然而他并不能饮酒,听了几句于襄和手下的奉承话,便感觉头有些晕,高大的身躯直直地向后倒去。
哪个会点功夫的不喝酒?这位王爷怎么就这么不济呢?
于襄尴尬一笑:“呵…肃王之姿,醉玉颓山啊哈哈…”
萧让及时扶住了他,心想着终于有理由离开。
“我们主公从不饮酒。”萧让道,“真是抱歉,于大人,今天没有让你尽兴,改天我们做东一定请你喝个痛快。”
于襄也不为难他们,只能道好。
萧让架起了萧潋——嘿,是不是男人一结婚就会发胖?不然他怎么感觉萧潋又重了呢。
明月向于襄告辞后跟着起身。
还未离席,外间便有人踉踉跄跄地滚进屋里。
“头儿…坏了大菜了…”那人哆哆嗦嗦指着门外对于襄道,“小茴的魂儿来了…”
于襄是唯物主义者,最听不得这些鬼神之说。
“放你|娘|的屁!”他大骂,“还没到头七呢,你瞎喊什么?!”
话音刚落,胥小茴背着包袱走了进来。
他一进屋,便看到大家摆了一大桌在一起吃饭,心里十分来气。
“我刚走你们就喝上了?”胥小茴坐到萧潋的座上,撕下一只鸡腿就啃,“好哇,我为你们出生入死,你们就趁着我不在偷偷吃好吃的。”
众人惊得说不出话,可在座的男人居多,阳气重,倒也不怕他。
胥小茴啃着鸡腿望着大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于襄大着胆子摸了摸他的手,温温热热,很明显是个大活人。
胥小茴觉得头儿的举动怪怪的,还未想好怎么骂他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看到案上摆了俩白蜡烛,中间还燃着香,香炉前放了一碗米饭,一双筷子直直地插在上面。
胥小茴又问:“谁死了啊?”
于襄顿时感觉到了有些难以下台的尴尬。
明月也回过神了——这胥小茴是逃出生天了。
她对萧让使了个眼色,嘴里说着“吃好喝好”,便同萧让一起带着萧潋逃了。
胥小茴感觉出了气氛的尴尬,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尴尬。
他将肘子往前推了推:“愣着干嘛,吃啊!”
这谁能吃得下去?
见大家如此谦让,胥小茴也不客气,又将肘子拉回了自己跟前。
“你们不知道,魏迦陵是真的阴险,他早就知道咱们的人要去,专门派了人在那儿守着。等我一到,马上就把我逮起来了。”胥小茴撕下肘子皮塞进嘴里,“要不是我聪明机智武功高强,现在你们吃的就是我的席…”
说完,他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在哪儿了。
胥小茴转身将香炉后面的灵位举了起来,见上面赫然写着“胥小茴之位”。
胥小茴愤怒了。
“好哇,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也不说话。”他怒道,“你们早就知道我这趟去是送死对不对?”
于襄摆手道:“小茴,你听我解释…”
胥小茴将灵位往大腿上狠狠一折,瞬间折成了两半。
他咽下肘子皮,气得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我跟你干了这么久,你就忍心看着我白白送命。”胥小茴是真的难受,“我命是不金贵,但好歹用我之前也得跟我说明白了,我这趟到底能不能回来。要不是我今天豁出去脸,你们现在吃的真就是我的席了…”
于襄劝道:“我们开始也不知道…刚刚俏丫…不对,刚刚那位便是小王爷的堂妹,永嘉公主,旁边那个醉了的是西北的肃王,他们也是来救人的,招人是陷阱这事儿也是他们告诉我们的…这才摆了席,想着借这个时机大家认识一下拉进一下距离…”
胥小茴将信将疑地抽噎着问:“你说的是真的?”
于襄和众人纷纷点头道是。
胥小茴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及时地抱住了圆桌。
“这一桌子都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