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民间保守,但宫中不同。
宫中侍女侍卫,你情我愿便在一起,除了要报备以外并没有什么阻拦。
公主殿下看过不少话本子,也听过不少宫闱内的艳事。十八年来,她虽没有动情,却以局外人的身份知晓许多道理。
譬如这能不能吃到一起,便是普通人相处中极为重要的一件事。
倘若你本身便生在殷实之家,这倒没关系,大不了多让厨娘做几个菜罢了。但两个普通人在一起多是柴米油盐,吃不到一起,哪怕是一撮盐都会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所以明月生气就在这儿。
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萧潋围上来的时候,眼巴巴地看她表情。
“还气呢?”
明月干脆闭了眼:“我怎么敢生主公的气。”
哟,这不是气是什么?
大敌在前,自己已经投降了,对面还不打算放过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办?
自然是表忠心。
萧潋搂着她哄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信我,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就跟你吃什么,咱俩之间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矛盾。”
明月睁开了眼:“你根本就不知道错在哪里。”
大敌开始问罪了,怎么办?
自然是先认罪,再诉苦。
“我真的错了,主要是以前没有跟女人相处过,所以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萧潋叹息,“我啊,没有经验。”
明月果然乐了。毕竟没有女人喜欢听自己的男人阅女无数,她们只希望自己是第一个,或者是唯一。
她转过身来义正言辞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萧潋是直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绝对不会对男女之事上做假想的猜测——对付女人犹如行军打仗,一旦猜错了敌人的作战方式后果可能更加严重,所以还不如不猜。
他诚实地摇头。
明月道:“因为两个吃不到一起的人还想要在一块,势必要双方同时付出才可以。如果只有一方退让牺牲,久而久之只会让另一方习惯。明明是迁就最后却成了习惯,才是矛盾的主要原因,你明白了吗?”
萧潋似懂非懂。
明月看他呆愣的样子,知道他定然没有听懂,又换了一种方式去跟他讲:“就比如咱俩,你太呆了,我就要好好跟你说话;我要是经常生闷气,你就多问问我为什么生气,不要一走了之就好,懂了吗?”
萧潋这次真的懂了,不就是双向奔赴法嘛,这他也会。
他用力地点点头,果然明月又香又好说话,他实在是太喜欢了。
“真乖。”明月捧着他的脸吧唧了一口。
萧潋眼神一黯,翻身而上。
他低头蹭了蹭她纤巧的鼻头:“那你一会儿能不能也多说说话?”
明月大惊——这厮竟然举一反三。
不等她开口答应或者拒绝,萧潋便开始上下其手。
这一夜,明月没睡好。
而另一边的于襄,也没有睡好。
更夫打着哈欠路过这两座刚租出去的院子,觉得最近舞阳来的外乡人越来越奇怪了,一个两个都不睡觉,大半夜的还亮着灯。
于襄的房间里围了满满一桌的人,却不是在喝酒吃菜。
“头儿,我感觉隔壁那家子人不对劲啊。”当初端面的伙计开了口,“我打听了一下,门房说他们少爷和夫人是元京来的。可是当初他们门房自己都说的光州话。况且路过咱们梨花镇的时候,那俏丫头还没成婚。”
于襄心系李非白,不想管别人家事。
“饭吃两碗,闲事少管。”他瞪了那伙计一眼,“多管闲事多吃屁。”
伙计讪讪地住了口。
另一人却道:“眼下小王爷被掳是生是死犹不知,南阳王府戒备森严,咱们下一步要如何做?”
于襄叹了口气:“明的进不去,只能靠阴的。我听说最近他府上在买下人,想着要不要曲线救国。”
端面的伙计道:“不可。”
于襄惊诧:“为何?莫非这也是个陷阱?”
伙计摇了摇头:“听闻南阳王魏迦陵性格极为古怪,他好美色,即便是府上侍女仆从,也偏好长相清丽秀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