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水昂首:“这里可是我家,诚然我哥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还是劝你最好跟我说两句好话。毕竟除了我大家都进不来,只有我能帮你收尸。”
李非白简直麻了:“那怎么办?坐以待毙?”
魏秋水宽慰他:“倒也没有那么糟…一会儿我去见魏迦陵,争取为你求个无痛的死法。人一旦有了选择,便相对自由了。在魏迦陵手底下还能这么自由,你是不是很感动?”
李非白摇头:“我一点都不感动,我就不能活着出去吗?”
魏秋水叹息:“难。”
难归难,但也不是没有例外。譬如魏濯缨的生母,当年从魏迦陵的床下爬下来的时候没死,还能逃了出去…
想到这里,魏秋水突然有了个想法。
她对李非白道:“我觉得你有希望了。”
李非白继续擦脸:“刚刚不是说要为我收尸?现在怎么变卦了?”
魏秋水道:“你先等着,我去找个人,看他能不能帮你。”
说罢,魏秋水抬脚朝魏迦陵的寝居跑。
魏迦陵今日见了血,心情明显由阴转晴。
哑奴从外间走进来,跪在他榻下比划了几个手势。
魏迦陵开口道:“让她进来。”
未几,魏秋水便走了进来。
魏秋水一进屋,闻到的是淡淡的薄荷香气,便知道他今日心情不错,想来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
她老老实实地跪在刚刚哑奴跪过的地方,垂着头不说话。
魏迦陵睁开眼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是来看李非白死没死,还是真打算回来了?”
魏秋水知道自己玩不过他,小声嗫喏道:“都有…”
“呵…”魏迦陵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人不是不可以带走…”
魏秋水抬起了头。
自她小的时候便感觉这个哥哥特别喜欢躺着或者卧着,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懒散。
她也是从小女孩过来的,也喜欢有个哥哥保护自己。魏迦陵也的确一直护着她…
可是他保护的手段有些不一样。
魏秋水六岁那年养,府上下人抱来了一条小狗,那是条白色的小土狗,活泼好动,魏秋水很喜欢它。
后来有一天,她在逗弄小狗的时候,不慎被它长出的利齿所伤。
魏迦陵得知此事后,命人将小狗带了出去。
魏秋水找了半日,最后终于在后院的泔水桶看到了小狗的尸体。
她哭着去找魏迦陵,而他却只是躺在榻上问她:“它伤你,我杀了它,有何不对?”
那个时候她便觉得,哥哥的保护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此后的数年,她尽量不会去找魏迦陵。而魏迦陵也似乎变得很忙,没有更多地关注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直到她与文庆伯嫡子裴宁谈婚论嫁时,他再一次以兄长的身份挺身而出。
魏迦陵不允许魏秋水嫁给裴宁,理由是裴宁配不上她。那时的他已经不是世子,承了他们父亲的爵位,是整个南阳王府的主人。
他摇头,她便不能嫁。
所幸大魏律法全国通用,魏秋水曲线救国,直接入了萧潋麾下。
婚事也便就此搁置。
魏秋水每次一想起这事,就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