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你自己晒去,找我做什么?”二十一世纪青年们不喜欢晒太阳,他们喜欢宅。
李非白朝着东苑的方向努努嘴:“整个王府就这个地儿位置好,可惜对着东苑,一个不小心就会碰到魏迦陵。萧统领你行行好,咱们一起晒太阳,给我壮壮胆。”
萧让瞅了瞅东苑,见几个芋头和一些侍卫在里面,又紫又黑,活像芋头烂了一地的模样。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萧让搬了个椅子来同李非白一起晒。
哑奴们见状,咬了咬嘴唇后,进去回禀了魏迦陵。
魏迦陵倒没有多大反应。
“他们倒是心大。”他冷哼,“果然到了萧潋的地盘,他们的胆子便大了不少。”
哑奴垂首。就在几日前,这位小王爷还在他们府上被魏迦陵折磨得不能正常吃喝睡觉呢,现在居然敢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如此大胆地晒太阳了。
“由他们去,反正孤又不是来寻他们的。”
魏迦陵有更重要的目标。
一名哑奴又上前比划了几个手势。
魏迦陵消化了他表述的意思后,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此事孤早已知晓,也不用管那女子。”他顿了顿,“不过一颗棋子罢了,舍了就舍了罢。”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那女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棋子而已。
“既然他们这么早出来晒太阳,那说明今儿天气不错。”魏迦陵缓缓站起了身。
“出行。”
魏迦陵出行,在南阳境内寸草不生,在光州境内这个BUFF并不存在。
住在萧潋府上,礼节还是要有的。毕竟位置坐得越高的人,越是喜欢瞎讲究。
萧让来禀告的时候,萧潋正斜卧在榻上,明月则坐在一旁喂他葡萄。
“他要去逛便去,何必来征求孤的意见?”萧潋打心眼儿里烦魏迦陵,“孤还想让他死,他愿意去死吗?”
萧让摇头,这大可不必。
直接让人死实在是不给面子,还不如暗戳戳地找机会杀了他。
明月喂了他两颗葡萄后,便嚷嚷着手酸不给剥了。
萧潋面无表情:“我也不想吃葡萄,是你硬要给我剥…”
明月美眸一蹬,他登时便住了嘴。
萧让感觉萧潋成婚这么久还不如成婚前,这话不是找抽呢么?
他也不爱看这二人卿卿我我,哪怕是吵架也不想看,行了一礼后便自行退下了。
“今儿魏迦陵要在光州境内转转。”
这个消息传遍了肃王府和光州城,引起了一小撮人士的注意。
肃王府内的暗卫们摩拳擦掌准备趁着魏迦陵出门的时候弄死他——毕竟在府里出了事情,他们的主公要负主要责任。可一旦人出了门,便不是他们可以管辖的范围,到时候直接杀了就好,一个弯子都不多绕。
而光州城内的百姓们则是有些兴奋,尤其是开商铺和梨园的人。
开铺子的早就知道这位富贵王爷一掷千金,比他们肃王殿下有钱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到时候价格涨个三五倍再打对折卖给他,怎么想怎么都要发财。
想发财想疯了的大家纷纷奔走相告,有钱一起赚嘛。
梨园之人喜欢魏迦陵则是因为魏迦陵出了名的喜欢听戏,据说他还能自己编戏。那戏编得让人欲罢不能,简直就是白朴再生,关汉卿转世,蔡跳跳附身。
远在并州的陆迢迢打了几个喷嚏。
蔡玄将狐裘帮她系好。
“这几天怎么老打喷嚏?”
陆迢迢怏怏地缩进他怀中。
“兴许是读者们在用意念催稿子罢…”
镜头转回光州。
魏迦陵带着哑奴和九卫招摇过市。
花孔雀,资本家,如今他又有了一个名号——财神爷。
价格涨了三五倍又打对折,会术数的都知道,少说也是原价的一倍多到两倍多。魏迦陵买东西就像是不要钱一样,见到喜欢的,直接拿下。
他喜欢的东西很奇怪——宣纸和女子的首饰。
在其他铺子的老板们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之时,书画店和首饰店老板们大赚一笔,自然是喜不自胜。
魏迦陵在众人的期待下,却突然拐进了花家班。
花家班由于秋月白先生扮的杨四郎声名大噪,不少其它地区的人也慕名而来。每日每场都是爆满。
因着花家班都是下午出场,所以有不少人上午便提前来占位置,以求能最近距离地看到杨四郎。
魏迦陵摆了摆手,命九卫和哑奴留在外面,自己则单身进场。
花家班班主正在忙着搭建戏台,远远地便瞧见门口站着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
他以为这位也是来看秋月白的戏的,便高声道:“戏要等下午才有,这位公子不妨先找个地方坐着等等,或者您先回去,巳时末再来?”
魏迦陵摇了摇头。
花家班班主手底下正忙着,没有继续跟他讲话。
只是他在拿戏服的时候,猛然间觉得那名男子看着倒有些面熟。
面熟?这样俊朗的人物他不可能不记得,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呢?
花家班班主拼命回想着,印象却始终有些模糊。
秋月白和秋雨同时自戏台后走了出来。
班主看着秋月白,刚刚的一切似乎也成了小插曲。
“醒了?不再睡会儿?”他笑着道。
俩人没有说话,却上来一同帮他拾掇戏台子。
“去去去,这里还用得着你俩忙活?”班主笑道,“有这功夫就多休息会儿,下午你们还要上台呢,咱们可全靠你俩撑场子了。”
秋月白淡声道:“帮你的忙和唱戏又不冲突。”
秋雨也跟着附和:“先生做什么,我就要跟着先生做什么。”
班主笑了:“好好…那月白留下跟我一起抗这个箱子,秋雨你去门口把桌子擦一下吧。”
秋雨点头道了声是,又找来一块抹布,朝着门口走去。
抹布沾了水后,秋雨俯身正要擦桌子,却冷不防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的眼神缓缓定在那人的面上,渐渐变得惊讶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