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装事的姑娘很容易哄,这边哄好了明月,那边也哄好了如意。这边已经熄了灯,那边萧让将人送到门口,好一阵郎情妾意。
一个院子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步凌虚靠在栏杆上,认着凉风飕飕地往自己袖口里灌,一脸难受地哼着“望咫尺青天,那有个瑶池女使,偷递情笺”…
“大人。”瓜瓜从一边闪了出来,“您想娶老婆啦?”
步凌虚瞅了他一眼,愤愤地靠到另一边。
瓜瓜死皮赖脸地蹭到他跟前,摇着头道:“大人眼馋他们吗?”
步凌虚怒道:“你闭嘴!”
瓜瓜抱着栏杆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声道:“急了急了,大人急眼了…”
步凌虚一伸手,瓜瓜挨了两个脑瓜崩。
“这段时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不学好!”
瓜瓜捂着头逃开了。
步凌虚本就不想睡觉,被瓜瓜这一搅更加睡不着。
夜深露重,他枯坐在院中,不一会儿便又见着个睡不着的人。
叱奴猫着腰鬼鬼祟祟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还背了个黑色的包袱。
她偷偷摸摸地行至院中,忽觉身后一阵掌风袭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大半夜的偷偷摸摸想做什么坏事?!”李非白一掌未中再出一掌,“吃小爷大慈大悲掌!”
叱奴单手护住身前包袱,单手对上他这一掌。
叱奴是女人,李非白本也没使几分力,不过是看她行迹诡异吓唬吓唬罢了。
而叱奴是有过实战经验的人,从来不搞这些花把势,实打实地出了这一掌。
李非白整个右手瞬间被震得发麻。
“你这人怎么下手这么狠?!”他甩了甩手,由麻渐痛,逐渐酸爽。
叱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习惯了…谁让你突然出现的?我还以为有人要偷袭我。”
李非白的确是想偷袭她,只不过没成功罢了。
“你还说!”李非白怒道,“要不是你半夜鬼鬼祟祟跑出来,我怎么会偷袭你?”
“是这个道理不错。”步凌虚来到院中,“你怎么偷跑出来了?”
叱奴不服:“什么叫‘偷’?咱们武将坦坦荡荡,能用‘偷’来形容么?!”
“行行行,你坦坦荡荡地出来打算去干吗?”李非白问道。
叱奴道:“我有点饿,想吃宵夜。我听说中原人都吃宵夜的。”
李非白一愣,压根没想到他们半路捡回来一只饕餮。
“宵夜那是南方人吃的东西,咱们北方人不大好这口。尤其越冷的地方越不爱晚上出门。”李非白琢磨了一下,“现在街上店铺都关门了,要不你凑合凑合去郡守家后厨找根黄瓜啃啃得了。”
叱奴泪眼汪汪道:“听说伊州有烤馕,我来时候特意没吃东西就为了留着肚子吃这个的…”
步凌虚插嘴:“你怎么跟瓜瓜一个德行,脑子里整天就想着吃。”
叱奴又道:“那有什么办法?突厥除了烤肉旁的什么都没有,不像你们中原,一样的东西都能做出花来…”
“行了行了别舔了。”萧让走了过来。
他将如意送回房间后,大老远的就听到这边有打斗争吵声。原以为叱奴出了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几个人大晚上聚在一起谈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