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学会说话,还不如不说话。
比方说穆穆。
“鬼”字一出,除了主座上的俩人,其余人全体汗毛直立,巴不得自己刚刚的耳朵掉了听不到那句话。
但是没办法,已经听到了。
虽然早就知道可能是这个结果,但是他们依然无法接受这个字眼直接摊开在自己面前。
穆穆望着他们青白的脸色,还不太明白“鬼”对于中原人源远流长的影响,以为他们是没听懂,便又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
“鬼?”
听故事的恨不得缝了她的嘴,讲故事的恨不得她的嘴被缝上。
李非白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汗毛,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是鬼。”
众人松了一口气,示意他可以继续讲了。
李非白的汗毛服服帖帖后,又开始娓娓道来。
“坑里有四个三五岁大的小孩,光着屁股,就穿着一件红肚兜,围着一团篝火正嘻嘻哈哈地笑。”
众人望向跟故事中年岁差不多的瓜瓜,企图找一些代入感。
瓜瓜捂着耳朵往步凌虚怀里缩,嘴里嘟囔着:“看俺干啥…怪吓人的…”
想想瓜瓜光着屁股穿着红肚兜的模样再乘以四,大家瞬间代入了。
别说,如果真是大半夜的还在山里头,真是有点儿吓人。
“王三伯为人直率又和善,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他就觉得这大半夜的几个小孩不在家里睡觉,跑来荒郊野岭的点火玩,八成是家里人没看住。”
说到这里,萧潋忍不住问了一句:“一个两个看不住也就罢了,还能四个都看不住?”
李非白点头:“但是王三伯当晚喝了酒,还未醒透,所以他没想别的地方去。”
如意觉得既害怕又刺激,便推了一下他:“说重点。”
李非白这才继续。
“他觉得小孩子在野外不安全,便站在坑上大喊:‘谁家的娃娃大晚上跑出来?家是哪儿的?伯伯送你们回去!’”
明月点点头:“的确是个心善的人。”
众人附和说是。不止是王三伯,只要是个和善的人都不会忍心丢下小孩子大晚上的在山里玩。
“王三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引来那些小孩的注意了!”
说到这里,李非白似乎觉得气氛还不够,便嚷嚷着道:“咱们要不先把灯熄了吧,不然我讲着没氛围…”
众人挣扎了一下,觉得这么多人在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催促着萧让去熄灯。
萧让头皮一紧:“凭什么是我?你们为什么不去?”
魏秋水:“我害怕。”
如意:“我也是。”
剩下的人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嗫喏的表情显然已经出卖了他们。
萧让没办法,只能离开了座位。
他一走三回头,对着众人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掌风一甩,将门口的一盏油灯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