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这个逻辑不通。”李非白又开始插嘴,“我活了不到二十年,头一回听说过跳软沙坑也能折了腿的。”
见他不信,魏秋水也没多为自己辩解,直接指了指萧让。
萧让颔首:“以咱们共同上过茅房的情谊,我不会骗你——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儿,而且那次腿折的不是一个两个,但凡跳进去的,都折了。”
李非白将信将疑:“你俩倒不像说大话的,那就是这事儿邪门了?”
萧让阴森森地笑了一下:“你先听她讲啊,还没到我呢。”
众人这才将目光转向魏秋水。
魏秋水两手搓着蜡烛,慢慢回忆道:“我们剩下的人将那几个腿折了的抬回去,叫了大夫来看。”
“症状十分简单,就是骨折,他们要歇上小半年。”说到这里,魏秋水还不忘奉承萧潋两句,“亏得主公深明大义,医治费用全权由军中所出,还给了不少补贴。”
百里潭听不下去了,催促道:“别舔了,快点讲。”
魏秋水悻悻地继续说:“就像萧统领所说,一个两个的折了是偶然,可折了好几个,那就有点儿问题了。”
“咱们说句实在话——行军打仗既讲究排兵布阵,也讲究五行八卦。主公早年不讲究,上去就莽,常常会带一身的伤回来。自打遇到步大人,这种状况便好上许多。不得不说,这老祖宗说得真是不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说是不是…”
李非白面无表情道:“能不能别舔了?跑题跑到姥姥家去了。”
魏秋水这才回过神来,歉意地道:“对不住,不太会讲故事,多担待。”
担待了一番之后,话题回到正轨上。
“咱们都是武人,没那些文绉绉的讲究。事情出在那块沙坑里,便从沙坑下手。”她说道,“方校尉带了我们几个扛着锄头铁锨去刨坑——这一刨可了不得,你们猜刨出什么来了?”
等不及别人猜想,魏秋水便自己讲下去:“刨出来一堆尸骨!”
讲着讲着,她自己就先生气了。
“你们说缺不缺德?!”魏秋水越想越气,完全没注意到萧让在拼命冲她使眼色,“那么多人就填进坑里,连个碑都不立,就那么被埋在荒郊野外了。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家里人得多伤心啊…”
萧让拼命地咳嗽。
“你怎么回事儿?”如意顺手倒了杯茶端给他。
一旁的主公面无表情道:“真是抱歉,那些人是孤杀的。是人生父母养,却不干人事儿。”
好家伙。
魏秋水心道——之前的马屁算是白拍了。
萧潋又道:“那些是肃王府的人,孤年幼时常受其辱。继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他们…”
说罢,他又扫了一眼明月。
人总有阴暗面,他觉得他没做错,就是不知道明月能不能理解他。
“杀得好!”明月拍案而起,“还给他们埋了?这不吊在城门上我都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