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害怕。”瓜瓜将头缩了回去。
灯笼商人恨铁不成钢地道:“这点儿高度都害怕?万一一会儿绑你的人贩子要将你从楼上摔下去呢?”
小孩子年纪小,大人说什么都会当真。
他吓得身子一颤:“真的?”
灯笼商人连连点头:“不然你以为呢?都五花大绑地来这儿了,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你?不当他们下酒菜就是你上辈子烧高香了。”
瓜瓜一咬牙一狠心,闭着眼睛从炕上滚了下去。
“这才对嘛!”灯笼商人欣慰地道。
瓜瓜重重地跌落在地摔了个狗啃泥,然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痛。
“一点儿都不疼!”瓜瓜开心地蛄蛹到了他身侧,对着灯笼商人道,“接下来要俺干啥?”
灯笼商人背对着他,小声道:“你给我把绳子解开。”
他是成年人,被那兄弟二人绑得十分有技巧——不仅手脚缚住,甚至交错开来打了几个结,生怕他会逃走一样。
瓜瓜手臂垂在腰侧,被绑得结结实实。他废了好大劲发现根本挪动不了手指头。
“不行。”瓜瓜道,“俺的手动不了。”
灯笼商人想了想又道:“你过来,我先给你松了绑,你再想法子给我松绑。”
瓜瓜点头,又往前蛄蛹了几下,将背部暴露在他眼前。
灯笼商人看了他几眼,背靠着瓜瓜开始摸索绳结。
那二人在绑小孩时显然不比大人用心,只是在他手脚上打了两个结便作罢,完全不认为他会逃走一样——反正这小孩儿一逃走他们肯定能听到动静,哪怕先让他跑上四十米两个人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追上。
“好了没?”瓜瓜有些焦躁。
灯笼商人摸索着道:“你等等…他们将我手位置错开了,还没摸到那个结…唔,好家伙,居然是个死结!”
瓜瓜又催促:“好了吗?”
“还没呢…还得一会儿,好像是个死结…”灯笼商人不耐烦地道,“正月里光州这么乱,你怎么随随便便出来了呢?不怕人贩子将你掳走?”
瓜瓜噘着嘴道:“这不已经来了嘛…”
灯笼商人边解绳结边道:“我弟弟比你小一点儿,路还走不太稳就瞎往外跑。我常交代他,外头那些走街串巷的商人能不去围观就不去围观,不然一把药就能将他放倒…”
瓜瓜赞同地点了点头:“大妃子也是这么说的,俺只提防着番邦商人,没有留意卖吃的的。那个卖糖糕的大婶天天来,俺看了她好几天咧,今天才第一次吃,就崴了泥咧。”
灯笼商人有些疑惑:“为何只针对番邦商人?”
瓜瓜答:“大妃子说咧,番邦商人可能是人贩子,会骗小孩儿。俺门口有个牵着骆驼卖偏桃的和卖灯笼的,俺都没敢上去看。”
灯笼商人气急——好嘛,原来这小孩一直不来是因为这个。
早知道他这么提防,自己和同伴就不打扮成番邦商人,直接打扮成本地的小摊小贩了。
绳结解开,瓜瓜被松了绑。
“俺也来帮你。”瓜瓜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