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牢头琢磨了一下,又问道:“你们是犯什么事儿进来的来着?”
十七瞬间就蔫儿了。
十三便吃便道:“我们差点把府上的小孩儿绑走。”
新来的牢头一听,面上便是一喜:“哟!那你们走不成了啊!一辈子在这儿呆着吧!”
十三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面容十分平静,甚至还暗暗窃喜。
只是十七依然满面的愁云惨雾。
新来的牢头劝慰他:“你也别不开心,这儿的生活难道不舒适吗?”
舒适是舒适,只是心里有家人牵挂着,自己不好舒适。
十七叹道:“家中还有老母和小弟要照顾,没了我这么个顶梁柱,她们娘俩儿可怎么生活…”
“哟!还是个孝子!”牢头肃然起敬,“你说你家是元京的?”
十七点头道是。
牢头又道:“那要是让你回元京坐牢呢?”
十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还有这等好事?”
然而十七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最为关键的信息。
“回元京坐牢?什么意思?”十七问。
牢头揣着手看他,正琢磨要不要将最近要发生的事儿告诉他。
“你是犯人,告诉你也不打紧。”牢头干脆道,“咱们主公马上就要打回元京啦!”
十七和十三一听,心下十分惊骇。
十三也不吃了,扒着铁栅栏道:“兄弟,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牢头摇头拒绝:“同样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十七换了个法子激他:“我不信,你一个牢头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你还真别不信。”牢头道,“我弟弟在郊外大营练兵好些时日了,最近凉州那边的军队也全调了过来。统共三十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那姓孙的祖宗十八辈儿!”
十七倒是记得他们回来的时候隐隐听说城外大营的事情,不过他们任务的目标并不是那里,所以不曾关注过罢了。
十三为了保命赶紧道:“兄弟,那你瞧我们现在要是投诚,你们主公还会接受我们吗?”
牢头双手抱拳朝天一揖,十分不屑地道:“我们主公是什么人?他可是打退了突厥的西北战神!你们是什么人?来投诚?还是撒泡尿呲醒自己吧!”
十三觉得不服——他们好歹也是兵部出来的有品级的喽啰,不都说京里来的人地方上都要让三分吗?
十七远远比十三看得清晰,忙向牢头说了句抱歉:“对不住,兄弟,我们头回听说这事儿,着实有点儿激动。您刚刚问我们能不能回京坐牢,看您这意思,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
牢头见这个年纪小的说的倒中听一些,便也肯同他多说上几个字儿。
“过不了多久,这边的人全部都要撤走啦。”牢头道,“你们俩这样的估计要么在这儿继续坐空牢,要么就被押着一起回元京。打了胜仗就在元京坐牢。”
“那打了败仗呢?”十三问道。
“打了败仗?”牢头细琢磨了下,觉得不能够,“兴许就地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