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小茴叹气:“咱们的人已经去追了,不过您也知道,人差不多已经走出去一段儿了。万一入了南阳境内,人实在不好找,除非肃王殿下亲自来…头儿一夜之间鳏夫变新郎,新郎又变鳏夫,看那劲头好像已经丧失了希望。我们早说他俩不合适吧,这人还偏就把持不住…唉…”
李非白满脑子是明月不见了,后面那些哪里能听得进去?
他下床后穿着鞋就往外跑。
胥小茴追着他的屁股问:“哪儿去?”
李非白沉下一口气回头道:“我现在不想管别人如何,我只想找回明月。”
一次一次又一次,只要明月离了萧潋跟在他身边,好像都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不是打他这个哥哥的老脸吗?
“点几个人跟我走一趟。”李非白脸都来不及洗,直接吩咐胥小茴。
胥小茴一听便来了精神:“南阳王府?”
李非白微微颔首。
“这不正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胥小茴听了不断搓手,“可让咱等到这一天了。”
李非白哑然,又道:“我只是想去找明月。”
胥小茴边往外走边絮絮叨叨道:“我爹开始就跟着睿王殿下,殿下没了,他老人家也没了,我便只能跟着头儿来界山…我胥小茴空有一身的本事却只能窝在小小梨花镇当个面馆伙计…我憋屈啊!人的一生实在太漫长了,我也相当英雄,哪怕只有一会儿。我不管,您去哪儿,我跟着了。”
李非白又道:“你既想建功立业,为何不去找萧潋?”
“自然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开那个口。”胥小茴有些害羞,朝着他瞄了又瞄,“这不眼下就有机会了嘛!公主殿下救出来,别说建功立业了,直接功成名就好吧。”
李非白也不多话,直接带着他去找于襄。
刚从婚房出来,俩人便进了停棺房。
“于叔,我想跟你要点儿人。”
李非白望着丧妻如丧妣的于襄,开口便直接道了来意。
面对杨二娘的尸首,他实在是怜悯不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自己唯一的亲人被这躺在棺材里的人害得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便是往日里有交情,便是她死了,也不配被原谅。
于襄坐在棺边,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好些岁。
“梨花镇只有几百,剩下的人全在河南和京畿。”他从怀里摸了摸,取出一个木牌和一串钥匙来,“牌子是调令,钥匙开库用的,里面是饷银。”
李非白接过东西,面色沉沉地道:“于叔,这个时候你不该同我置气。”
于襄摆摆手:“我不是跟你置气,这些东西本就是你的,也是时候还给你了。她死是罪有应得,我又不是白活这一把年纪。我只是觉得自己实在没有那个命,有些难受罢了。”
李非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牌,蹙眉道:“萧潋的虎符调令都是金玉做的,为何到了我手上的东西就是这么粗糙?”
“你父亲在世时曾说过,金玉虽贵重,却是死物,而小小木头却能参天。”于襄道。
李非白将牌子攥在手中。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出门时李非白还问了一句:“这么多人交给我,你放心?”
于襄有气无力地道:“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本就都是你的。想抽多少就抽多少,不想用就留着,也算是条退路。”
末了,他还又强调了一次:“我们这些人,本也是你的退路。”
李非白大步迈出,点了胥小茴和十几个人出发。
出发之前,瓜瓜抓着他的靴子问:“你要去哪?”
李非白勒紧了马缰:“我去把明月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