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她一进门就看见三位先生在观看阿丽煮茶,大家都很认真,看的人也认真,煮的人也认真。还是在教室里学习的南英看见了若水进来了,高兴的喊道:'谷姐姐回来了!"
这里大家才都回头来看,也都准备起身见礼。若水笑盈盈用手比了个坐的手势:"坐坐坐,不用如此多礼。好好看。"说着,她就朝拱门走了过去。家里剩下的几位,此时都聚在正堂上,有的在说些午后闲话,看那样子,几个新来的都很合群。吴生林在看着书简,阿枝手里做着针线,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阿丽的衣裳。见若水回来了,忙都起来。若水跟刚才一样,让大家都坐着就成。大武快步走到灶间,兰香忙给若水和欣来俩人奉了茶。
若水想到一事情,问:"你们都用过饭了吧!"
李糖答应道:"姑娘交代如果没赶上饭点回来就先吃,所以,我们按时让先生们用过饭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只先生们吃过饭了,他们还没吃。若水再次强调:"以后不要再等我了,我要是一时半刻回不来,怎么办。到点了,你们该吃吃,不用等我。记住了没有!"
吴生林点头:"记住了。下次我们自行先吃。"
吃过饭,若水去眯了一小会。她有午睡的习惯,每天不睡会,下午,就会没精神。午睡的时间不长,最多两柱香的时间,她就会自然醒。今天,她这午睡睡的有些不踏实,想着明天就开学了,嘿,她还有些紧张,还有一丝愁绪在里面。紧张这个是自小落下的毛病,每次休完假后再次上学,她都会紧张。不过都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想着明天就要上学了,心里就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有时候还在想,要不就别放这一天假了,搞的她每次都要从新搞心里建设。紧张这个事情有明确的源头,这好办,晚上熟门熟路的给自己做个心里建设就成。可这愁绪有从何而来,若水有些郁闷了。发了会愣,听见门外欣来说:"姑娘,成衣店的裁缝到了。"
若水从郁闷中回到现实:"这就来,你们先量着,我稍后就到。林娘子到了没有,要是还没到,你去催一催。"
"姑娘放心,林娘子也到了,这会正在量尺寸呢!"欣来答应道。
若水收拾好了开门,见欣来还等着:"怎么还在这?"
欣来笑道:"让他们先量吧,我等姑娘一起去。"
俩人跨过拱门,就看见大家都喜气洋洋的等着量体裁衣。量尺寸的师傅是个青年女子,大概二十有七八点样子,看见若水来了,丢开手里的活,把布制软尺朝脖子上一挂,忙迎了过来热烈的打招呼:"先生好,一直听说先生的事情,早就想来看看,总算是见到先生了。"
被她晾在原地的正是季燕来,这才轮到他,刚好若水就出来了。这不,被忽视了。他默默的站到一边去,端起一只杯子,喝起了水。按他的经验,这师傅要和若水说上很大一会的话,自己还是先找个地先歇歇,喝口水来的实在。
若水见到这样热情的人,自然也笑呵呵哒,问道:"娘子见我何事?"
"小妇人夫家姓廖,家住在城西。因会些针线上的手艺,所以在街上成衣铺里寻了个活计。这不,今天东家让我上贵府来量尺寸。要不,我上哪里找你来。"聊娘子好嘴皮子,一张口,就把自己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我就在学塾里,聊娘子要是想找我的话,欢迎随时来。"若水笑答。
廖娘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道:"我还能不知道若先生在学塾里,我的意思是说,我一天到晚都在成衣铺里埋头做针线,没有时间来找你。"
一旁的欣来看了一眼廖娘子,心里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这样不懂礼。
廖娘子也是灵醒人,自然是瞧见了欣来的眼光,忙解释道:'谷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是说,说。"说到这里她打了结,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了。
若水笑着道:"没事,还不快请廖娘子坐。"前面的没事话是对廖娘子说得,后面的话是对家里人说的。
兰香离的最近,听见这话忙过来请廖娘子坐了。若水估摸着这廖娘子应该是有事说,就善解人意的先开口问道:"廖娘子有事?"
廖娘子早也从惊慌中回了魂儿,听见若水这么问,知道如果不借着这次机会说,下次再说可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错过了机会,就是错过来挣钱的机缘,钱不挣了,这哪成。又笑呵呵的道:"先生真是明白人,还真有事求先生来着。"
若水点头:"有事说吧,只要我能帮的上,一定会帮。"
"实告诉先生,我娘家姓徐,家里老父老母已过世多年,只留下一个幼弟。比我小个十岁。现今在街上找了个扛活的活计。上次帮着木匠铺里送案几来,回去就和我说,这学塾实在是好。我问怎么个好法,他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说,学塾的谷先生人也好,心地和善的不行。还说要是能在学塾里谋一个事干干,那就是在好不过的事情了。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先生,有没有合适的事情给他做。哦,他力气大,人也勤快,什么活都成。"廖娘子一气就把事情说了。说完笑着看若水,她面上虽是笑着的,可心里却有些忐忑,怕事情落了个空。
听了这话,别人到没什么反应,唯独吴生林心里冒出一句:'得,有要出一笔钱了。"
若水点点头:"行,你喊他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