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大沉吟了了,见这个样子,朱三夫人加了一把火:"这学塾的束脩不贵一个月只要两吊钱,还有,他们那伙食很不错,你外孙回来都说那是家里都拿不出来的油水。"朱老大本来是不大愿意去的,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去看孩子的,是来要钱的。现听见如此说,心里就转了弯,反正待在客栈里有些话也不方便说,且,女婿也不在,说了也是白说。那就路上边走边说,如果还是没说通,他就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就在客栈里待着了。儿子和房子都要没有了,要面子又有什么用。
朱仨夫人叫了俩马车来,朱老太说:"也没多远的路吧!走着去就行了,何必费这冤枉钱。有这钱,存着多好。”她这是嫌女儿花钱大手大脚了。朱老大冷冷道:“就你多话,让你坐就坐。贱骨头,享不了福。她有钱了是给你一个子了还是给你买房子置地了。你心疼个什么劲。”边说边快手快脚的上了车。朱老太就脸红红的跟着上了车。她这一辈子,算是在朱老大这里硬气不起来了,只有随他捏圆戳瘪了。朱三夫人就当没听见这刺耳意有所指的话,也习惯了她阿娘的大红脸,一脸平静的护着小侄子上了车。
因着是坐马车,自然要比走路的朱亮兄妹俩要快。坐在车窗旁边的朱强看见了俩人,喜的就要喊,可让她姑一把捂住了嘴,还说“别话说。”朱强年纪虽小,可却很听话,尤其是这个大姑的话。当下也就把要喊得话咽回肚子里了。
朱老太也伸头瞧了一眼:“让孩子们上来,一起走不省力气?”
朱三夫人笑:“小孩子们嘛,就得多走走,不能太享福了,要不不知道生活的辛苦。我可不想再养出一个朱宝来。”
朱老太听了这话就有些讪讪的,不过也只一会,她就不高兴的道:“菊,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弟是一事无成,可那也怪不了他啊!不是说这些年在走霉运嘛,他也不想这样的。再说,也没见和他一样大的有多大出息啊!你看,那刘家的老大,不也没什么大出息。还有,你三爷爷家的小孙子不也是在卖苦力。”
朱三夫人看阿娘这是要往下数的节奏,忙打断她,冷笑道:“你老倒怪会心疼儿子,只拿这些人比,怎么不拿那些混的好的人比,就说咱家右边的周家,他家的儿子,那可是人人都夸赞的,如果没记错,还比朱宝小几个月。再说,就是阿娘刚才说的那几位,哪个不比朱宝好,要家有家,还有一份正经事做。不说孝顺父母,可至少没让爹娘为自己擦屁股吧!你再看看朱宝,要什么没什么,也就你们俩看他是个好的,别家都在笑。”
朱老大冷冷的道:“要笑就让他们笑去,我也捏不住人家的嘴。可你不许笑。”
朱三夫人指天发誓:“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笑过。只盼着他快快转过性子来,好让你俩老安心。”
“谁知道你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既然是这样想的。为何让你拿出点钱赎回房子保住你阿弟的手。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只嘴上说的好听,哄鬼呢!”朱老大气愤的道。
朱三夫听这话的意思,是把这些年她的付出都给摸了呗,自己给的可是真金白银。气着气着她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只笑道:“行,你老要这么说,我也无法。我是小辈,不能跟你犟嘴。”
朱老大冷笑,却也不再说了。知道这会还要靠她渡过难关,不可说的太狠了。
一时间,车里无话,最小的朱强也乖乖的缩在朱三夫人身边。朱老大闭目养神,早上起的太早,又吃的饱饱的,这马车在一晃,他就要睡了。朱老太只在那里默默的叹气,时不时的抹了抹眼睛。朱三夫人虽然心有不忍,可这会子,也只当没看见,一直瞧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