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若是三弟真的有甚么心思,做大兄的绝不会与三弟为难。”
陈慎之干笑:“陛下,慎之心直口快, 若真有甚么为难, 一定会第一时间禀报陛下的。”
嬴政点点头,道:“行了,今日使者入营, 你一定有许多事儿要忙罢, 去忙罢。”
“敬诺,陛下。”陈慎之作礼告退, 退出营帐。
那面儿有人来回禀, 已然请使者们下榻,陈慎之思索着,虽自己只是一个膳夫上士,但好歹也是这次的负责人, 若是不去照一面, 唯恐田荣田横他们找茬儿, 还是要去照一面儿的。
陈慎之往使者们下榻的营帐而去, 进了帐门一看, 田荣与田横都不在, 唯独小田萝在里面儿, 个头小小一只, 看起来纤纤弱弱的,完全就是个小学女生,还没上初中那种。
陈慎之一看只有田萝, 本想退出去的, 哪知道田萝首先大喊一声:“你、你想做甚么?”
陈慎之:“……”
陈慎之难得迷茫了, 道:“慎之……想来看看各位使者下榻如何,需不需要甚么帮助?”
“你别过来!”田萝吓得立刻躲到了长案后面,一把握住案上的烛台,道:“你再过来,我、我要喊人了!”
陈慎之:“……”
田萝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陈慎之也怕她把烛台扔过来,这烛台沉重的紧,若是真打在身上,必然要受伤的。
陈慎之道:“既然没甚么需要,那慎之便先退下了。”
说完,一脸不解打起帘子出了营帐。
营帐并不隔音,外面的寺人士兵听得清清楚楚,都听见了田萝的喊声,詹儿闻讯赶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微妙表情盯着陈慎之,迟疑的道:“公子……你、你对贵女做了甚么?”
陈慎之很冤枉,道:“我甚么也没有。”
詹儿几乎把不相信三个字写在脸上,道:“当真?”
陈慎之点头道:“当真,千真万确,甚么也没做,我一进去,她便突然喊了起来,还要用烛台扔我。”
“公子可有受伤?”詹儿紧张起来。
“那倒没有。”陈慎之心道,自己跑得快。
詹儿表情复又异样起来,小声道:“贵女如此激动,也是情有可原,公子别放在心上。”
陈慎之眼眸转了转,情有可原?这么说起来,“自己”与田萝必然还有其他往事,不然田萝见到自己个儿,为何如此激动,一个小姑娘竟然要用烛台打人。
陈慎之仔细回想了一下,但这具身体的记忆不是陈慎之想回忆就能回忆的,很多记忆模糊不清,根本想不起来。
陈慎之道:“詹儿,你是否知道甚么?我与贵女,似是有些过节?”
詹儿表情更加奇怪,打量着陈慎之道:“公子……不记得了?”
陈慎之摇头。
詹儿又问:“公子……当真不记得了?”
陈慎之使劲摇头。
詹儿迟疑了好一阵,这才道:“公子您以前一心求娶贵女,所以……所以……”
这田萝虽然现在跟着田儋氏田,但她以前是齐国大将之女,这位将军为齐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很多宗族公族都想要娶田萝为妻,巩固自己的地位,就连身为公子的田慎之也不例外。
一方面是田萝的身份地位,另外一方面,田萝生的的确可爱娇人。
所以……
詹儿道:“公子您曾经对贵女用强,逼迫贵女就范……您都不记得了?”
陈慎之:“……”
陈慎之缓缓眨了眨眼睛,还有这等事情?当即又问:“我……得逞了么?”
詹儿摇头道:“幸亏有侍女闻声赶来。”
陈慎之狠狠松了一口气,他虽不理解心窍狂跳的感觉,但大抵这就是书中所写的,心脏差点跳出了嗓子眼罢……
陈慎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怪不得田萝见到自己如此防备。
“罢了,”陈慎之道:“我还是去膳房罢。”
陈慎之休养这些日子很少去膳房,嬴政下了死命令,让陈慎之好好养伤,如今伤势都好了,再加上今日还有接风宴,自然要去膳房照一面儿。
陈慎之刚要进入膳房,便听到“哗啦——”一声,有人从膳房里走出来,稀客。
竟然是田儋的使者,也是田儋的二弟田荣。
日前在狄县,陈慎之见过田荣,田荣此人狠戾挂相,还带着一股油滑之气,好像随时都在算计人一般。
田荣见到陈慎之,笑道:“幼公子……哦不对,这不是上士吗!大名鼎鼎的膳、夫、上士。”
田荣故意奚落陈慎之,把膳夫两个字一字一顿的咬重。
可陈慎之偏偏不吃他这套,田荣故意的挑衅在陈慎之眼中一文不值,根本无法让陈慎之动怒。
陈慎之彬彬有礼的作礼,田荣一看,气不打一处来,眼前这人不知怎么的,竟是比往日里还要气人!
“哼!”田荣冷哼一声,甩袖子直接走人了。
陈慎之挑了挑眉,看着田荣离开的背影,自己打起帘子进去膳房,找到一个膳夫,道:“田荣来膳房,所谓何事?”
田荣乃是田儋的使者,一般是不会进入膳房这种地方的。
这膳房也不是甚么人都能进来的,别看许多人看不起膳房和膳夫,但是这地方乃是做饭熬药之地,若是有人投毒如何是好?自然要严加防范。
膳夫看到陈慎之,立刻好像吃了定心丸儿一般,道:“上士,您快来看看!方才使者过来,分明是来找茬子来的!”
果然,田荣来者不善,原是来找茬儿的。
田荣亲自来膳房,是给膳夫们布置任务来的,说是田萝贵女有一些忌口,接风宴需要注意。
这些忌口是常有的事情,每一场宴席都会反复核对忌口,否则出了大事儿,是膳夫们担待不起的。
关键在于,除了忌口,田荣还带来了难题,说贵女听闻陈慎之做出了不一般的饴糖,想要尝一尝饴糖制成的小点心。
贵女喜欢食菽豆,但是厌恶菽豆的外形,想要膳房用白糖与菽豆做成甜点,又不要菽豆的外形,看不出是菽豆所致。
膳夫们为难道:“这不就是来难为人的么?喜爱菽豆,又不喜欢菽豆的外形,这是甚么道理?我从未见过天底下有这样的人!”
陈慎之挑眉,黄豆?有人喜欢黄豆的味道,觉得黄豆醇香,也有人不喜欢黄豆的味道,觉得黄豆有一股子生涩滋味儿,但陈慎之还真没听说,喜爱黄豆的滋味儿,又不喜欢黄豆外形的,黄豆听了都觉得委屈……
膳夫们焦急的道:“宴席一会子便开始了,现在才过来告之,岂不是要看咱们笑话?膳房闹笑话不要紧,若是陛下一个不欢心,那是要杀头的啊!”
果然是来找茬儿的。
陈慎之不见为难,也并不慌张,道:“稍安勿躁,不必慌乱。”
“上士?”膳夫们全都看向陈慎之,道:“上士可是有甚么妙法?”
陈慎之点点头,也不废话,挽起袖袍来净手,一面儿净手一面儿吩咐:“取一些黄豆来磨粉,与白糖混合在一起磨成豆粉,越细越好。”
“是,上士。”
陈慎之又道:“还要一些豆馅,同样混合白糖,甜度不必太甜,以免腻人。”
“是,小人这就去准备。”
陈慎之再次道:“另外还要一些糯米粉。”詹儿也跟着忙碌,道:“公子,您这又要豆粉,又要糯米粉的,是做甚么吃食?”
陈慎之一笑,道:“保证是你们以前都没食过的,驴打滚儿。”
“驴、驴?”詹儿震惊。
陈慎之要做的甜点,正是驴打滚儿。
驴打滚儿乃是老北京的小食,软糯的糯米面一层一层的裹着豆馅儿,外面撒上一层豆面儿,吃起来香甜软糯,黄豆面儿醇香四溢,且因着黄豆面儿,并不会粘手,十足的方便便宜。
一会子便是接风宴,膳房忙的热火朝天,嬴政批看完简牍,正好时辰差不多了。
赵高捧着一个木承槃,里面整齐的叠放着黑色的朝袍,还有象征着皇帝权威的冕旒,恭恭敬敬的道:“陛下,该沐浴更衣了。”
嬴政长身而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道:“接风宴准备的如何?”
赵高道:“请陛下放心,膳房正在忙碌,准备的差不离了。”
“只是……”赵高迟疑的道。
“但说无妨。”嬴政道。
“是,陛下。”赵高应声道:“只是,小臣听说,那田儋的二弟田荣,实在不知好歹,竟跑到了膳房去找茬儿,似是故意针对上士。”
赵高这些天总结出来了,陛下对陈慎之似乎不一般,眼下陈慎之可是大红人,若是能在陛下面前多提两嘴,说不定有自己个儿的好处。
“哦?”嬴政听说陈慎之被为难,并未生气,反而来了兴趣。
赵高将田荣无礼的要求说了一遍,要吃黄豆,还不喜欢黄豆的外形。
“不是小臣说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奇怪的人,便是来故意找茬儿的。”
嬴政越发的感兴趣了,伸手接过冕旒,自己整理着冕旒上的玉珠,道:“上士是如何处理的?”
赵高面容微微有些尴尬,道:“这次……不知是不是把上士给难住了。”
“还能有事儿难得住他?”嬴政可不相信,陈慎之鬼点子多得是,平日里把自己气得半死,还有人这么能个儿,难住了陈慎之?
赵高道:“小臣听膳房传出的消息,说是……说是上士被难得正在打滚儿呢!”
哗啦!
嬴政手一歪,冕旒差点从手里滚下去,眼皮狂跳的道:“打滚?”詹儿也跟着忙碌,道:“公子,您这又要豆粉,又要糯米粉的,是做甚么吃食?”
陈慎之一笑,道:“保证是你们以前都没食过的,驴打滚儿。”
“驴、驴?”詹儿震惊。
陈慎之要做的甜点,正是驴打滚儿。
驴打滚儿乃是老北京的小食,软糯的糯米面一层一层的裹着豆馅儿,外面撒上一层豆面儿,吃起来香甜软糯,黄豆面儿醇香四溢,且因着黄豆面儿,并不会粘手,十足的方便便宜。
一会子便是接风宴,膳房忙的热火朝天,嬴政批看完简牍,正好时辰差不多了。
赵高捧着一个木承槃,里面整齐的叠放着黑色的朝袍,还有象征着皇帝权威的冕旒,恭恭敬敬的道:“陛下,该沐浴更衣了。”
嬴政长身而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道:“接风宴准备的如何?”
赵高道:“请陛下放心,膳房正在忙碌,准备的差不离了。”
“只是……”赵高迟疑的道。
“但说无妨。”嬴政道。
“是,陛下。”赵高应声道:“只是,小臣听说,那田儋的二弟田荣,实在不知好歹,竟跑到了膳房去找茬儿,似是故意针对上士。”
赵高这些天总结出来了,陛下对陈慎之似乎不一般,眼下陈慎之可是大红人,若是能在陛下面前多提两嘴,说不定有自己个儿的好处。
“哦?”嬴政听说陈慎之被为难,并未生气,反而来了兴趣。
赵高将田荣无礼的要求说了一遍,要吃黄豆,还不喜欢黄豆的外形。
“不是小臣说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奇怪的人,便是来故意找茬儿的。”
嬴政越发的感兴趣了,伸手接过冕旒,自己整理着冕旒上的玉珠,道:“上士是如何处理的?”
赵高面容微微有些尴尬,道:“这次……不知是不是把上士给难住了。”
“还能有事儿难得住他?”嬴政可不相信,陈慎之鬼点子多得是,平日里把自己气得半死,还有人这么能个儿,难住了陈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