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
“仔细一点儿!”
“一只飞鸟也不能错过!”
“那两个小贼应该才跑不久,跑不出城的,里里外外的找!”
此时此刻,嬴政带着田萝,并没有离开狄县府署。
狄县府署是个森严的地方,嬴政一个人想要逃跑就算是有十成的把握,但带着一个小姑娘,这把握便大大降低了。
嬴政是个聪明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带着田萝打晕守卫,并未有着急离开府署,而是找了个僻静之地,与田萝躲了起来。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整个府署都轰动了,田儋亲自带着人,地毯式的搜索。
嬴政和田萝躲在一个僻静的仓库,外面传来明亮的火光,很多人跑来跑去,虽田儋的主力搜查在府署之外,但府署里面也有人在查,查的十足严格,搜查到这里,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田萝害怕极了,抱着自己的小膝盖,缩在漆黑的仓库角落,另外一只手紧紧抓住嬴政的袍子角,似乎觉得嬴政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看来马上便要搜查到这里。
田萝低声道:“他们要来了……我们不会被抓回去罢?”
嬴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食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用安慰的语气道:“不要害怕。”
陈慎之面相温柔,声音也温柔好听,嬴政用陈慎之的躯壳,用陈慎之的嗓音这么一说,只不过四个字儿,真的有安慰效果,田萝感觉自己虽然害怕,但没有方才那么害怕,总觉得会武艺的陈慎之,给人一种极大的安全感。
嬴政目光微动,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心窍快速滚动,思量着甚么。
田儋的人马上便要搜查过来了,朕虽会武艺,却也不能以一当百,更何况陈慎之这身子文弱的厉害,根本禁不住使唤,想要硬闯突围,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的目光撇在一旁的田萝身上,田萝闪亮亮的大眼睛正盯着他,充满了希冀,不止如此,小肉手紧紧抓着他的袍子角,似乎觉得这样安全一些个。
嬴政眯了眯眼目,倘或……一会子真到了必须取舍的时候,牺牲掉田萝,用田萝声东击西,朕应该可以脱离险境。
嬴政想到这里,眼神深沉下来,不能怪朕心狠手辣,总是要有取舍的,一个人留在这里,总比两个人都犯在田儋手里要强,若是陈慎之这躯壳犯在田儋手里,不知会不会对朕带来影响。
嬴政这么思量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嬴政低声道:“倘或搜索的人来了,你便从这里跑出去,我来拖住外面的士兵。”
嬴政故意说是自己拖住士兵,哪知道田萝没有心眼子,心思极其简单,信以为真,当即使劲摇头,两只小肉手都抓紧了嬴政的袍子,道:“不行不行!我不能一个人逃走,那样你会很危险的!我不能如此做!”
嬴政当即有些哭笑不得,小姑娘在生死关头,竟不想撇下自己。
嬴政用温柔的语气,谆谆教导的道:“若是咱们两个人都被抓住,必死无疑,听我的话,一会子往这个方向跑,咱们分头跑,我来引开他们。”
小田萝还是使劲摇头,宁死也不想独活,小脸蛋憋得通红,大眼睛闪烁着泪花,道:“呜呜……不、不行,你会出事儿的!”
“听话。”嬴政道。
小田萝似乎下定了甚么决心,抿着小肉嘴,郑重的道:“那就由我引开搜查的士兵,你趁机逃跑!”
嬴政一愣,是了,他愣住了,很少有事情能让嬴政分神。
田萝大义凛然,两只小肉手握拳,道:“你、你快跑罢!若不是因着我,你也不会被抓,我会引开他们的!你一定……一定要跑出去哦!”
嬴政:“……”
嬴政陷入了沉默,他这一辈子,最不怕的便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诚然,嬴政也有最怕的东西,那样东西他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便是过于简单的心思,对上这样的单纯的心思,嬴政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踏踏踏……
是士兵搜索而来的脚步声。
“这边,往这边搜索。”
“来两个人,你去搜查仓库!”
“是!”
士兵围拢而来,朝着黑漆漆的仓库,嬴政眯起眼目,一双狼目顺着门缝看出去,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嬴政紧了紧从看守那里缴获来的佩剑。
踏!
兵们的手已经贴在简陋的门板上,准备推开门舍的那一刹那……
“不好了!不好了!”
“秦军攻城了!!”
“田公,大事不好,秦军突然夜袭而来,大举进攻!”
士兵们推门的动作顿住了,随即又有士兵跑过来,大喊着:“收队!!快,全都去城门!堵住城门,绝对不能让秦人进来!”
“快!快,跑起来!快去城门!”
嬴政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哪知道这临门一脚,突然发生了变故,秦军大举攻城?田儋迫不得已,将所有的兵马集合起来,用来堵住城门,哪里还顾得了搜查,毕竟狄县可用的兵马,也就这么多了,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
嬴政看着火光快速撤离,微微吐出一口气来,他心窍里清明的厉害,这会子自己在狄县府署之中,秦军却大规模攻城,能下这样决断的人,绝不是哪个将军,一定是秦皇“本人”。
陈慎之……
嬴政自言自语的轻笑一声:“倒是个机灵之人。”
“甚么?”田萝没听清楚嬴政的话,吓得浑身是汗,两只小肉手里汗涔涔的。
嬴政摇头道:“无事,我说咱们快走,趁着兵马撤离,离开府署。”
“嗯嗯!”田萝使劲点头,甚是听话,跟着嬴政跑出仓库。
夜幕苍凉,黑压压的夜幕之下,秦军黑色的甲胄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连成一片,造就了另外一番黑夜的壮景。
陈慎之一身黑色的朝袍,头戴冕旒,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亲自掠阵,在公子婴和章邯的重重保护之下,来到狄县楼堞门前。
田儋听到消息,急匆匆赶到,快速跑上楼跌,低头一看……
“嗬!”田儋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吓得从楼堞上掉下去。
狄县的兵马被田横俘虏了不少,已经不剩下甚么,就算临时征调壮丁,也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没有多少可用之人,而楼堞之下,黑色的精锐整齐划一,一眼望不到头,仿佛黑色潮水,一个浪头就能将城门拍碎,将他们碾成肉泥,田儋如何能不惧怕?
田儋强自打起精神,朗声道:“秦人这是欺人太甚!你以为我齐人的儿郎都是好欺负的么?”
陈慎之坐在马上,好一副威严庄重的模样,自带君王光环,尤其是在着黑夜之中,光环一圈一圈的几乎能闪瞎人眼,根本没人敢多看陈慎之一眼,更别说看出他是假的了。
只不过……
只有陈慎之本人知晓,自己维持帝王形象有多艰难,这马儿不知是不是感觉到陈慎之并非他真正的主人,一直不安分的扭来扭曲,甚至还想尥蹶子,陈慎之抓住马缰,还要端庄、威严的抓住马缰,这不是难为一个现代人么。
陈慎之极力稳住马匹,看田儋这个模样,嬴政和田萝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便朗声道:“田儋,朕从来不欺负人,但若有一只缩头乌龟,突然把头伸出来让朕打,朕不打,岂不是看不起这只老乌龟?”看陈慎之一眼,更别说看出他是假的了。
只不过……
只有陈慎之本人知晓,自己维持帝王形象有多艰难,这马儿不知是不是感觉到陈慎之并非他真正的主人,一直不安分的扭来扭曲,甚至还想尥蹶子,陈慎之抓住马缰,还要端庄、威严的抓住马缰,这不是难为一个现代人么。
陈慎之极力稳住马匹,看田儋这个模样,嬴政和田萝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便朗声道:“田儋,朕从来不欺负人,但若有一只缩头乌龟,突然把头伸出来让朕打,朕不打,岂不是看不起这只老乌龟?”看陈慎之一眼,更别说看出他是假的了。
只不过……
只有陈慎之本人知晓,自己维持帝王形象有多艰难,这马儿不知是不是感觉到陈慎之并非他真正的主人,一直不安分的扭来扭曲,甚至还想尥蹶子,陈慎之抓住马缰,还要端庄、威严的抓住马缰,这不是难为一个现代人么。
陈慎之极力稳住马匹,看田儋这个模样,嬴政和田萝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便朗声道:“田儋,朕从来不欺负人,但若有一只缩头乌龟,突然把头伸出来让朕打,朕不打,岂不是看不起这只老乌龟?”看陈慎之一眼,更别说看出他是假的了。
只不过……
只有陈慎之本人知晓,自己维持帝王形象有多艰难,这马儿不知是不是感觉到陈慎之并非他真正的主人,一直不安分的扭来扭曲,甚至还想尥蹶子,陈慎之抓住马缰,还要端庄、威严的抓住马缰,这不是难为一个现代人么。
陈慎之极力稳住马匹,看田儋这个模样,嬴政和田萝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便朗声道:“田儋,朕从来不欺负人,但若有一只缩头乌龟,突然把头伸出来让朕打,朕不打,岂不是看不起这只老乌龟?”看陈慎之一眼,更别说看出他是假的了。
只不过……
只有陈慎之本人知晓,自己维持帝王形象有多艰难,这马儿不知是不是感觉到陈慎之并非他真正的主人,一直不安分的扭来扭曲,甚至还想尥蹶子,陈慎之抓住马缰,还要端庄、威严的抓住马缰,这不是难为一个现代人么。
陈慎之极力稳住马匹,看田儋这个模样,嬴政和田萝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便朗声道:“田儋,朕从来不欺负人,但若有一只缩头乌龟,突然把头伸出来让朕打,朕不打,岂不是看不起这只老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