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绥虽然来得很早,但他进门后发现苏家夫妻俩为了这次家宴已经在开始准备了。苏父将他带进来以后招呼苏纪接待他,自己则跑去厨房帮黄月琴洗菜。
“叔叔阿姨现在的感情可真好。”苏绥透过磨砂玻璃看到两人忙碌的背影,不由得感叹道。
苏纪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你那个兴风作浪的妈,他们两个会更好。”
他观察着苏绥,看他表情僵了僵,自觉抓到了要害,愈发得意的补了一句:“看看你刚才在门口时那一副败家之犬的样子,比起钓男人,你比你妈可差远了。跟了林望景这么多年,还是没抓住他的心,也不知道你这几年都在干些什么。实在不行,去跟你妈亲自讨教讨教,让她教你怎么把男人套牢。”
苏绥在外人面前很少冷脸,但苏纪说话实在太难听,每个字都像把刀子一样想让他心口上插,他也就不再那么客气。
“我妈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我叫你一声哥,你得叫她一声宁阿姨。”苏绥隐去微笑,直勾勾地盯着苏纪,“对她,你得放尊重点儿。”
“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尊敬?宁清也配这两个字?”苏纪不屑的反驳,但顾及着苏华强,他不敢说的太大声。
否则苏家到时候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苏纪不怕苏华强,但他怕黄月琴会生气。
苏绥见这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收敛,不愿意再跟其待在一块儿,遂皱起了眉头,起身去厨房。
他挂上笑,对着忙前忙后的苏家夫妻俩说:“叔叔阿姨,我来帮你们吧。”
说着便挽起袖子,要来帮苏华强洗龙虾。
苏父赶紧阻止了他:“快放着快放着,哪有让寿星忙活的道理。”
黄月琴一边切肉,一边帮腔道:“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赶紧歇着去。厨房里油烟重,等会儿可别呛着你。”
苏绥想到客厅里坐着的苏纪,心里只觉得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实在没趣。他脾气是比较好,但他又不是受虐狂,没有上赶着挨骂的癖好。宁愿挤在厨房,也不愿意再跟苏纪独处一室,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留了下来。
苏华强本来就很喜欢苏绥,见他没有离开的打算,也就不再客气,一边洗菜一边找话题。苏绥性子随和,跟谁都能聊得来,不管苏父提起什么话题,他都能接的游刃有余。黄月琴也不时参与几句,三个人挤在厨房里有说有笑的,反倒把苏纪一个人晾在客厅,衬得亲生儿子才是这个家里最孤零零、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说到兴起时,苏父却忽然面露犹豫,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妈妈……今年还是不回来吗?”
苏绥择菜的动作一顿,心下了然,知道这次回苏家,苏父必然会问起这个话题。
他笑了笑,含糊其辞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妈的意思,可能要在国外定居下来。”
黄月琴说:“你还在国内,清清真的不回来吗?”
“唔,她说如果我和先生的婚期定下来的话,到时候会回来参加我的婚礼的。”
苏绥看了黄月琴一眼,见她眼睛忽的明亮了一瞬,带着从来不会在苏华强面前有的少女娇羞,仿佛期待恋人归来的神态。
“这么一说,你和林家那小子谈了也有三年,确实该定下来了。”她抿了抿唇,笑的很有风情。
苏绥笑叹:“我什么时候成家都无所谓的,都看先生。”
“过了这个生日,你也24了,林家那小子好像比你大三岁。两个人的年纪也合适,是该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黄月琴说。
苏华强跟着点点头,显然很赞同妻子的话。
谁都希望他和林望景结婚,未来美满幸福。但苏绥知道,他们两个或许没有未来了。
对于黄月琴的话,苏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发现从他说了宁清的回国计划后,苏家夫妻俩脸上的笑容又更深了几分。
苏绥看了眼独自一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苏纪,突然替这个哥哥觉得有几分可怜。
席间苏华强关心的问到了苏绥现阶段的发展,笑呵呵地说:“我和你黄阿姨都在等你的新剧上映呢,到时候一播出,我们就是你第一批观众。”
“谢谢叔叔阿姨。”苏绥腼腆的笑了笑。
气氛本来很好,但苏纪一看到他们相处的如此和谐,就忍不住要作妖,冷冷的讥讽道:“我朋友圈子的人最近都在讨论你演戏的事,连你仗着权势抢小演员角色的事都知道了。你自己自降身价要去混这些圈子,还把苏家也给连累的被人当做饭后谈资。”
苏绥看他一张嘴就知道多半没什么好话,即便听到了也当耳旁风,只是一笑置之,并不与其争辩,继续低头吃自己喜欢的菜。
反倒是苏父生气了,一拍桌子,把矛头指向苏纪:“你怎么当哥哥的,居然信了外人的话,小绥能是这样的人吗?!我看多半是你那些狐朋狗友里有人嫉妒小绥,才到处在背后煽风点火、造谣生事。这样的朋友还留着干嘛?趁早给我断了!”
“???”苏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爸,你脑子没病吧,苏绥干出来的事,你一句不说他也就算了,还怪在我头上?!”
谁知黄月琴竟也帮着苏华强说话:“你爸说的没错,这样的朋友还是远离的好。”
苏纪被父母气的哑口无言,连饭都吃不下去了,重重的一放碗筷,起身就要离席。
苏华强叫住他:“饭还没吃完,你上哪儿去?!”
苏纪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说:“还吃个屁!气都被气饱了!”
苏绥见他被气成这样,心里出了口气,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饭后,苏华强又问他今天留不留下来。
苏绥想了想出门之前和林望景的那场争执,一时半会儿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于是点点头。
苏纪远远的就赶紧说:“家里可没给你留房间,林望景又没有把你扫地出门,住在苏家算怎么回事。”
“你个臭小子,不说话能死啊?!”苏华强走过去劈了他一掌,旋即笑着对苏绥说:“小绥别听他乱说,你的房间家里一直都留着呢,保姆定期会去打扫。只要你回来,随时都有房间住。”
“说起来,你哥有时候也会去你房间里看看,他就是死鸭子——”
“爸!”
“你瞎说什么呢?!”
苏纪赶紧叫住苏华强,免得他继续说下去,脸上一阵臊得慌。
苏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苏纪,两人视线刚好对上,苏纪狼狈的挪开了视线。
“你脸红啥啊?空调开高了?”苏华强完全看不懂气氛,“别傻坐着了,带你弟弟去他房间休息。”
苏纪此时尴尬的不行,根本没工夫再跟谁斗嘴了,只想赶紧离开。
他带着苏绥去了他的房间,连门口都没停留,径直就走了。
苏绥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勾唇笑了笑。
这算不算落荒而逃?
直到走廊上苏纪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苏绥才收起嘴角的笑,转身将门关上。
他环顾一圈,房间里的摆设和多年前自己搬出去时一模一样,并没有人动过。
苏绥看了眼书桌上和苏纪小时候的合照,相框被擦得尤为光亮,似乎时时都有人拿着放在手里过。
在关系还没闹僵之前,苏纪的确称得上一句好哥哥。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苏纪,恨他入骨。
正想着,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
苏绥打开一看,是一直有联系的网友发来的生日祝福。
他说,过几天就要回国了,到时候会给自己准备一份惊喜。
除此之外,还问到苏绥最近的感情状况。
苏绥想了想,就在生日这两天,他前后跟周路阳和林望景都摊了牌,情况实在算不上很好。
木白:……你玩脱了?
玩脱了?
苏绥轻笑一声,他怎么会玩脱。
不管是在周路阳,还是林望景面前,一直都是他占据着主动权,不是吗?
苏绥组织了一下语言,发送了一段文字过去。
“我以前曾经养过一条捷克狼犬,它有时候会犯错。狗狗犯错,要么抬手就打下去,要么干脆别打,就是切记别举起手来只是吓唬它。如果老是吓唬你的狗,长此以往只会导致两个结果:第一种是狗狗知道你根本就不会打它,它还以为你是在跟它闹着玩,所以就会越来越肆意妄为,根本不把主人的警告当一回事;第二种结果是狗狗总是被你惊吓,长时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下,特别容易反击,一抬手就对主人龇牙咧嘴。因此在狗狗犯错的时候,要是抬手,就打下去,让它立刻意识到主人是认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别一抬手了又心软。”
“这个道理不仅对狗,对人也是一样。”
所以苏绥几乎从来不发脾气,也不使小性子,更不会闹。
他只有在快抽身的时候,才会抬手打下去。
消息发出去后,许久,那边才有新的回复。
是条语音。
独属于男人的磁性嗓音,婉转的像低音大提琴,叹息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他说,“苏绥,谁能玩得过你啊。”
接着又是一条消息,“你不给你的未婚夫打分了?”
苏绥想了想,回复道:“唔……一百分的话,他现在,掉到不及格。”,“你不给你的未婚夫打分了?”
苏绥想了想,回复道:“唔……一百分的话,他现在,掉到不及格。”,“你不给你的未婚夫打分了?”
苏绥想了想,回复道:“唔……一百分的话,他现在,掉到不及格。”,“你不给你的未婚夫打分了?”
苏绥想了想,回复道:“唔……一百分的话,他现在,掉到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