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柏钺:“还有拍摄需要我配合的吗?没安排的话我等会儿见完林望景就回去了。”
柏钺摇摇头:“最近几天都没有。”
顾屿安以为苏绥要回酒店,赶紧说:“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周路阳听到这儿,才意识到下午来的时候两人也是一起来的,猛地皱起了眉头,嫌弃的打量着顾屿安:“你们两个住在一起?”
“刚好订在同一个酒店而已,”苏绥回答完周路阳后,又看向顾屿安,“晚上我不会回酒店,要去一趟我的小别墅看看,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这后半句话自然是对顾屿安说的,听到这句话后,他的情绪明显失落下来。
周路阳幸灾乐祸道:“某人不会以为自己就是特殊的,就不会被拒绝了吧。”
他心里畅快了,总算是出了口刚刚的恶气。
苏绥轻轻地看了眼两人,像主人招呼家里不听话的两只小狗那样,说:“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们两个别总在片场争来斗去,幼不幼稚啊?”
周路阳还没嘚瑟多久呢,就和顾屿安一起被敲打了,瞬间便焉巴下来。
教训好两只幼稚小狗后,苏绥才安心去见林望景。
*
林望景坐在车里,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后门。
每次门被从里面推开,他都会期待的调整好状态,然而等看清来人后,又失落的坐回原位。
如此反复了二十多次,期待落空了二十多次,他要等的人才终于姗姗来迟。
黑色的库里南很抢眼,苏绥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林望景。
他往车里面看了一眼,隔着挡风玻璃,也能清楚地看见男人眉眼间的颓废和疲惫,右脸上的创可贴更是平白增添了几分落魄感在里面。
看来过去这两三天里,林望景过得并不怎么好。
林望景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后,立马开门下车,还从副驾驶拿出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苏绥身形一顿,有些意外:“林总这又是在玩什么花样?”
林望景捧着花,紧张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他鼓起勇气盯着苏绥的眼睛,果不其然,没了以往的一往情深,看自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苏绥的眼神刺到了林望景,他双手奉上玫瑰,诚恳道:“对不起苏绥,那晚的事是我不对,但我可以向你解释,那真的是个误会。”
苏绥没接,就这么看着他,眼睛里是足以凌迟林望景千八百遍的不信任。
“误会?”
“方艾是你包养的情人是误会,还是你们在舒月公馆拉拉扯扯被我和我妈亲眼看见是误会?”
林望景急道:“我没碰过他!那晚是因为,因为……”
说到一半,他又说不下去了。
苏绥歪歪头,微微一笑:“因为什么?”
“因为……”
林望景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见他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有效信息,苏绥催促道:“是你说要见我,我才过来,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便想走。
林望景仅剩的那点自尊被苏绥又要离开的恐惧压倒,他猛地拉住他,不管不顾的坦白道:“因为我吃醋了!我吃你和姓周的那个小白脸的醋!”
“我故意找方艾来舒月公馆,只是想气你,试探你会不会也吃醋,也这么在意我。”
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接下来的话怎么打自己的脸,林望景也只能全部托盘而出。
空气静默了几秒,过了好一会儿,苏绥才缓缓道:“你,吃醋?”
他像是看什么新奇的外来物种一样看着林望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锐华总裁,居然为了我这么一个没名没分的未婚妻吃醋?”
林望景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苏绥放在了地上踩,可是他没有办法了,再不把苏绥哄回到身边,他就真的受不了了,真的会被失去他的痛苦折磨到去死。
“是,吃醋,我吃你的醋!”
“我一看见你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我的心里就跟烈火在烧一样,难受得快死了!”
他近乎乞讨一样对苏绥说:“不是没名没分,苏绥,你相信我,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一定会补偿你,给你一个最盛大的求婚仪式和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林望景的恋人,唯一的恋人!”
然而即便林望景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苏绥还是不为所动。
他挣脱开林望景的束缚,后退了几步,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说:“可我不稀罕了。”
“名分、婚礼,包括你,我都不稀罕了。”
林望景没想到苏绥竟然绝情到了这个地步——
他根本就不肯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一点爱意都没有了。可一句“不稀罕”,毫无防备的把林望景坚硬的心脏捅成了千疮百孔。
这和来之前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样,林望景本以为,苏绥对自己那么好、那么喜欢,这次就算自己做错事,只要好好地、用心的哄,就一定能把人给哄回来。
王秘书,王秘书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他没有做错,一个步骤都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玫瑰花,对,玫瑰花还没有送出去——
林望景的眼神里满是慌乱,他把怀里火红的玫瑰花递给苏绥,带着卑微的讨好,乞求道:“以后我给你买花,每天都给你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会阻拦你。只要别和我分手,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好不好苏绥?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
“如果是因为你妈不愿意让我们在一起,我可以!我可以亲自登门道歉!向她保证同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苏绥甚至将林望景逼到了愿意和宁清和解的地步,可无论他做怎样的努力,许下再多令人心动的诺言,苏绥都不为所动。
他甚至有些厌恶的皱起眉头,伸手抽出一枝开得正好的玫瑰,在林望景满怀期待地眼神里,一点一点的将其碾碎。
红艳欲滴的花汁覆盖在苏绥白皙的手心,林望景的心脏也跟着掉落的花瓣不断地往下沉,无声的摔在地上,裂成无数片碎片。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玫瑰的香味,一闻到就想吐。”
随着这句话,林望景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苏绥生日那晚:
他浑身沾着方艾的味道,苏绥还在发烧,也是说出了一句同样的话。
林望景猛地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他们谈了三年恋爱,苏绥知晓他的一切爱好,甚至连洗澡水调到多少度会更舒服都牢牢记在心里,然而自己却对苏绥一无所知,哪怕连青年讨厌什么花都不知道。
林望景忽然陷入了一股巨大的惶恐中,苏绥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过去的自己对这人究竟差到了何种地步。
他不了解苏绥,他一点都不了解苏绥,在曾经拥有他的那段日子里,他从未愿意对他有过一丁点的了解!
苏绥张开手指,让黏在手指上的紫红花汁被风吹干。
他站在台阶上,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望景,讽刺的一笑:“如果是以前,你根本不需要做这些事来讨我欢心,我一定会乖乖地跟你回去。”
“可是现在,无论你做再多的事来讨好我,我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林望景瞳孔一缩,嘴唇逐渐变得苍白,他怎么会不懂苏绥这句话里的意思:
热烈的爱着你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轻而易举的原谅;
再也不爱你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再稀罕一点半点。
道理谁都明白,可林望景不知道啊,他不知道原来那个那么喜欢他的苏绥,现在舍得看着自己这么难过,舍得连最想要的婚礼也放弃。
苏绥看着林望景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紧张期待到现在的绝望痛苦,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他过去没有因为林望景的轻视践踏而伤心难过,如今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苦苦挽回而欣喜心软。
“我妈的意见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因素,导致我们两个走到今天这一步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对你积攒的失望已经足够了。”
苏绥的喜欢是减分制,减到零分,便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林望景却在他离开之后,才意识到,这个人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我们已经分手了,婚约也不会再继续,以后别来缠着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苏绥转身离开。
林望景沉浸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中,甚至连他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直到一滴两滴冰凉的液体砸在他手背上,才恍惚间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将地上那朵残缺的玫瑰淋得愈发可怜。
林望景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花瓣,小心翼翼的收进兜里。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将地上那朵残缺的玫瑰淋得愈发可怜。
林望景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花瓣,小心翼翼的收进兜里。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将地上那朵残缺的玫瑰淋得愈发可怜。
林望景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花瓣,小心翼翼的收进兜里。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将地上那朵残缺的玫瑰淋得愈发可怜。
林望景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花瓣,小心翼翼的收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