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替代品?
他怎么听不懂柏钺的话?
眼见周路阳的反应在按自己预想之中的发展,柏钺的心里愈发爽快,竟然连生气都抛在了一边,眼神里染上了发自肺腑的喜悦之情。
“你还不知道啊?”
他故作惊讶,演技比最愚笨的横店群演还拙劣,却将影帝哄入局中,骗的影帝团团转。
周路阳感觉到了一种不安,他竭力的想要忽视这股直觉,皱着眉头虚张声势道:“有话就直说,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柏钺嗤笑一声:“傻逼。”
周路阳几乎是瞬间就被激怒:“你他妈的——”
柏钺抬起眼皮,嘲讽般看了他一眼:“被人当做替身还不自知,你不是傻逼是什么?”
“什么替身,你是不是有病!”周路阳很大声的骂道,似乎是想用大喊大叫的方式提升自己的气势,将自己伪装起来。
“替身两个字这么简单,你不懂什么意思?”
可惜柏钺并不吃他那一套,重重的“哼”了一声,将真相和盘托出:“靠伪劣模仿偷了苏绥的偏爱,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不敢表白?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蠢到这种地步。”
周路阳怔住,还没来得及说话,柏钺又抢先一步,抬起下巴朝他的眼睛轻蔑的点了点:“知道吗,你能得到苏绥的在意,全靠这双眼睛。”
“这双……”他充满恶意的笑了笑,“和苏绥叔叔一模一样的眼睛。”
“周路阳,你,就是一个卑劣的小偷。”
眼睛……
一模一样……
替代品……
小偷……
这些词语一遍又一遍的在周路阳脑海中回荡,无比刺耳却又怎么都逃不掉。
就像把他丢进了京城早晚高峰期的十车道,尖锐的汽车鸣笛把他紧紧包围,不管往前往后,还是左顾右盼,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奔流不息的车辆;耳朵所能够听到的,全都是尖锐烦躁的喇叭声。
可这还不算完,柏钺似乎觉得远远不够,继续道:“靠着偷来的偏爱沾沾自喜,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却毫不自知,说你是傻逼,都冤枉了天底下其他的傻逼。”
他的话让周路阳彻底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之中,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和苏绥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和点滴。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苏绥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双眼睛。
如果柏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和别人的长得很像才接近自己,那么……
那么,苏绥在盛夏五月的树荫下远远地看着自己的时候;
在送水时不小心撞上,抬起眼睛闯进自己视线里的时候;
在心疼自己受伤,紧张的问伤没伤到眼睛的时候;
在大雨倾盆里隔着距离,和自己遥遥相望的时候;
在云顶感受着风和速度、流着眼泪紧紧相拥的时候;
在每一眼对视、每一句“阿阳”、每一次发呆的时候;
苏绥看到的究竟是他,还是透过他的眼睛,在看另一个人?
让苏绥怦然心动的究竟是周路阳,还是柏钺口中的“叔叔”?
苏绥担心自己的眼睛会不会受伤时,究竟是在心疼他的未来,还是在害怕这样就不再像他?
甚至再想的多一点,比如,苏绥口袋里的橘子糖,究竟是因为他爱吃,还是另一个人爱吃?
那些明目张胆的偏爱,飞蛾扑火的勇气,细水长流的温柔,究竟是自己本来就有的,还是自己偷来的?他究竟是苏绥的阿阳,还是,一个卑贱的小偷?
有那么一刻,周路阳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一种报应。
他把柏钺错当做白月光,苏绥就把他当做替代品。
可白月光是假的白月光,替代品呢……
替代品,也会是假的替代品吗?
周路阳不知道,他想不清楚,他的脑子在一瞬间乱成一团,好像被切断了神经,突然之间就对世界上的一切物体失去了感知。
柏钺说的对,现在的周路阳就是一个傻逼,一个只会喃喃着重复“不是这样”的傻逼。
“你不相信啊?”柏钺笑得恶劣,“你不相信,就亲自去问苏绥啊。”
他甚至模仿着周路阳的语气,笑嘻嘻的说:“你去问他,‘学长,呜呜呜呜,我是替身吗’。”
“你不是最喜欢装可怜吗?你不是最喜欢用这双眼睛哭兮兮的求苏绥吗?你去啊!继续利用自己的优势哄骗苏绥,说不定他一个高兴,就赏你这条好狗个奖励。”
柏钺的声音和来自地狱的恶魔无异,即便周路阳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也仍旧笑着往他溃烂的伤口上倒着烈酒,恨不得将他已经脆弱无比的灵魂彻底撕烂。
“你和你的学长接过吻吗?上过床吗?他有没有亲着你的眼睛叫出另一个人的名字,有没有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把你认作另一个人——”
“闭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周路阳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绝望的嘶鸣中还掺杂着浓烈的悲伤。他眼睛充着血,黑漆漆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如同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额头上的青筋一直在跳,仿佛是什么活物寄居在血管里。
他整个人,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柏钺这次没能躲过,嘴角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鲜血立刻顺着流了出来,甚至连后牙槽都感觉到了一阵松动,疼得他眼冒金星。
还没缓过来,紧接着又是充满了愤怒的一拳,直接打在他的右眼,眼球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的差点爆掉,眼皮立刻就肿了起来。
“操!”柏钺疼得忍不住爆了粗口。
周路阳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现在满心只有发泄,只有摧毁,就算眼前被自己痛殴的人是曾经仰慕过的人,如今也照打不误!
什么白月光,什么仰慕,什么知遇之恩,都是他妈的狗屁!
他只想把这道貌岸然的混蛋大卸八块!把他的肉拿去喂狗!
柏钺失去了先手的机会,挨了周路阳没有留任何余力的两拳,战斗力已经降了一半,在这疯狗雨点般的攻击里只能勉强抵抗。
一个没注意,胸口便又挨了狠狠的一个肘击,打得柏钺往后踉跄了一下,被周路阳抵在粗糙的墙面上,凶恶的警告道:“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我跟苏绥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他妈的来挑拨离间!”
即便受制于人,挨了这么重的一顿打,可柏钺丝毫没有悔意,他只觉得把周路阳逼到这个地步上简直是无比的畅快。
“哈哈哈哈哈哈,”柏钺吐出一口血沫,毫不畏惧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周路阳的眼睛,“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他的目光锐利到几乎能把周路阳的眼睛刺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对我是什么心思?”
“闭嘴!再说我就弄死你!”周路阳恼羞成怒的呵斥道。
柏钺仍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几句轻飘飘的话又一次将周路阳推进了地狱:“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件事——”
“当初到你们学校海选的时候,我一眼看中的就不是你,而是苏绥。”
“是他说他喜欢画画不喜欢演戏,向我推荐了你,让我给你一次机会。”
“‘我的学弟长得挺帅的,你要不然让他去试试。’”
柏钺重复着当年苏绥对他说过的话,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挨了很多拳头,脸上身上都很痛。
但想必得知真相、毫发无损的周路阳,应该会比他更痛吧?
“周路阳,那个时候的苏绥,应该不是因为把你当成替身,而是真心想要帮你吧?”
周路阳原以为他喜欢的是栢樾,却被人点破他对他只不过是心存感激。
可现在,柏钺亲口告诉他,就连这份感激都是假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他的人生,他整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不然让他去试试。’”
柏钺重复着当年苏绥对他说过的话,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挨了很多拳头,脸上身上都很痛。
但想必得知真相、毫发无损的周路阳,应该会比他更痛吧?
“周路阳,那个时候的苏绥,应该不是因为把你当成替身,而是真心想要帮你吧?”
周路阳原以为他喜欢的是栢樾,却被人点破他对他只不过是心存感激。
可现在,柏钺亲口告诉他,就连这份感激都是假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他的人生,他整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不然让他去试试。’”
柏钺重复着当年苏绥对他说过的话,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挨了很多拳头,脸上身上都很痛。
但想必得知真相、毫发无损的周路阳,应该会比他更痛吧?
“周路阳,那个时候的苏绥,应该不是因为把你当成替身,而是真心想要帮你吧?”
周路阳原以为他喜欢的是栢樾,却被人点破他对他只不过是心存感激。
可现在,柏钺亲口告诉他,就连这份感激都是假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他的人生,他整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不然让他去试试。’”
柏钺重复着当年苏绥对他说过的话,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挨了很多拳头,脸上身上都很痛。
但想必得知真相、毫发无损的周路阳,应该会比他更痛吧?
“周路阳,那个时候的苏绥,应该不是因为把你当成替身,而是真心想要帮你吧?”
周路阳原以为他喜欢的是栢樾,却被人点破他对他只不过是心存感激。
可现在,柏钺亲口告诉他,就连这份感激都是假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他的人生,他整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