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时间,竟然都凌晨四点多了。
苏绥才发完烧,应该还在剧组休息,可能要白天才赶得回来。
林望景看了眼礼品袋,明知道这礼物按理来说一时半会还不能马上送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并不能立刻送到苏绥手上,他心里还有些许失落。
“我肯定是又喝多了,不然怎么会……”林望景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觉得自己今晚实在是太过于反常离奇了。
居然真的因为苏绥几句话,就推掉了正在进行的酒局,还跑去给他挑这该死的生日礼物。
林望景深深地吐了口浊气,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随手推开了大门。
他按下灯座开关,整个客厅顿时亮如白昼。
也正是因此,林望景竟然在沙发上看到了苏绥。
青年脸色仍是不太正常的潮红,一看便是身体不舒服,像只小奶猫那样蜷缩在沙发上,身上就盖了层薄毯。
他睡得并不安稳,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着,呼吸也有些紊乱。
他怎么会在家里?!
林望景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苏绥现在肯定还在剧组的酒店里休息的。
“唔……”沙发的方向传来一声嘤咛,苏绥被林望景弄出来的动静给吵醒了,揉着眼睛慢慢的坐起来。
“先生?您回来啦。”
是还带着惺忪睡意的问好,声音因为发烧的缘故有些沙哑,却让林望景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神奇般的冷静下来了。
他边脱西服外套,边问苏绥,语气是少见的平静:“怎么回来了?”
苏绥眉头皱了皱,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刺鼻香水味儿,答道:“秦哥挂完电话后我就打车回来了,想和先生一起过生日。”
林望景算了算日子:“你24了。”
他走到苏绥面前,将礼品袋递给他,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语气却带着些许隐秘的期待。
“生日快乐。”
苏绥愣了楞,导致都没有第一时间接到这份礼物。
等反应过来后,才从林望景的手里接过,视若珍宝般的捧在手里,眼神也投射出惊喜的光芒。
“生日礼物?”他像是不敢置信一样,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男人。
林望景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苏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觉得这样子的苏绥倒还蛮可爱的。
“不是你在电话里跟我要的吗?跟个小女孩一样。”说的话好像很嫌弃青年,但每个字掰碎了听,却又能听出几分与往日不同的情绪来。
没有想到林望景居然真的会满足自己的愿望,苏绥笑眼弯弯,温声道:“谢谢先生。”
明明是给苏绥准备的生日惊喜,但林望景却表现得比本人还充满着期待,抬起下巴往礼品袋所在的方向点了点:“打开吧,看看喜不喜欢。”
苏绥边拆边笑眯眯的说:“喜欢,先生送的任何东西我都喜欢。”
听着满口都是厚厚爱意的语句,林望景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他很得意,得意苏绥这么爱他,得意苏绥这么好哄。
得意的端坐高台之上,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纯洁而又浓烈的情感。
但这得意却没有持续很久。林望景看着苏绥打开礼品袋,再打开包装精美的盒子,脸色瞬间变得不对劲,心里也升起一阵慌乱。
这不是他挑的那份礼物!
预知到大事不妙,林望景正要叫住苏绥先别打开,然而却晚了一步。
“戒指?!”
那一瞬间,苏绥脸上的表情是惊喜的,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银色戒指上。
“先生这是要……”
没说完的剩下半句话都藏进了青年害羞的笑容里,林望景竟意外地发现自己能够听懂。
苏绥看到钻戒的那一刻,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林望景要向他求婚,结束这三年来的订婚契约,正式步入下一个阶段。
面对笑得开心的青年,在谈判桌上向来能言善辩的男人,此时却破天荒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告诉苏绥,这枚钻戒实际上是他买给方艾的,这只是一场误会吗?
那未免太诛心了。
即便是心如铁石的林望景,也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沉默。
苏绥敏锐的发现了林望景的不对劲。
他很快便从喜悦中抽身出来,低下头仔细的看着红色丝绒盒里静静躺着的戒指。
这一眼,就让他看出了端倪。
钻戒的银色内壁上用艺术字体刻着一格大写字母“F”,灵动飘逸的字形好像只展翅欲飞的白鸽。
但无论是苏绥,还是林望景,名字的拼音里都没有这个字母。
他的心瞬间便冷了下来,身体里的血液都似乎随之凝固了。
林望景听见苏绥用颤抖的声线问自己:“……所以戒指……不是送给我的……”
“对吗?”
苏绥用足以令任何一个人心碎的眼神看向林望景,唇瓣张合着,似是无比艰难的问出了两个字。
“……是谁?”
出乎意料的,林望景挪开了视线,面对苏绥赤诚的目光时,竟不敢与之对视。
他没有回答,少见的在与苏绥的相处中落于下风。
没有回答,也就相当于默认。
苏绥的眼里好像隐隐的有了泪光:“您不能这么对我,先生。”
“可以不给我希望,我已经习惯了。”
但你不能给予了之后,又要收回去。
林望景只觉得心脏好像都被那一点泪光给刺的缩痛了一下,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苏绥这种样子,一时没由来的心慌。
于是,他竟然撒了个拙劣的谎。
“没有别人……”
“这就是你的,”林望景强迫自己看着苏绥,试图看起来更有说服力,“别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
苏绥笑了一声,接着又道:“戒指是送给我的,是我在胡思乱想。”
“那香水味呢?”
林望景被他问的莫名其妙,皱起了眉头:“什么香水味?苏绥,你发烧了,应该先去休息。”
见男人不承认,苏绥也不想再委曲求全的隐瞒了,挑开了说:“您一回家,我就闻到了您身上的玫瑰花香味。就和您那次喝醉酒,我去接您时问到的一模一样。”
“我从来不用这么浓的香水,那味道实在是太浓了,浓到我一看见玫瑰花,就会想起这股味道,忍不住的就想吐。”
苏绥脸色苍白,似乎真的因为这股味道而感到极端的不适。
他这么一说,林望景才猛地明白过来。
他想起临走前方艾拉拉扯扯的,估计就是那时染上的味道。
但林望景没想到,苏绥闻到这股香水味的时间比他以为的还要早。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身边有人了。
隐瞒了许久的事实就这么揭穿,林望景除去心虚之外,还有被戳穿的恼羞成怒,以及潜意识里的害怕。
多种情绪混合在一起,他竟然没有选择好好地哄苏绥,反而提高了音量,忍不住的为自己开脱起来。
“够了!别再说了!”
“我说戒指的事只是一个误会,你信吗?你在电话里一说想要我去给你挑生日礼物,我二话不说,放下应酬就马上赶去给你买。我怎么会知道好好的手表怎么变成了钻戒,是你自己看到之后自作多情,发现事实不是那样又跟我生气,还扯什么香水。”
林望景越说越激动,最后居然口不择言道:“我身上有其他人的香水又怎么了?你大半夜的还跟其他男人待在一起呢,难道这天底下就许你一个人在外面鬼混?!”
“苏绥,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婚约本就是两家的商业联姻。你只是苏家一个微不足道的养子,而我是林家和锐华的唯一继承人,跟我在一起,是你捡了大便宜。从你跟着我的第一天起,我就跟你说过,别妄想我会喜欢你,更不可能为了你守身如玉。”
“你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来指责我身上的香水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觉得委屈,我们马上就可以一拍两散,从此以后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只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又回过头来求我跟你复合。”
他一口气说完,再看向苏绥时,却发现青年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伤心欲绝。一开始本来还强忍着泪水,然而那一番话说完之后,反倒愈发的平静了下来。整个过程中都未发一言,没有试图打断这些过分的话。
这样的反应,反而叫林望景不知所措起来。
任何一个正常人听到这种话都不可能像苏绥这样冷静,就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林望景松和了语气,竟想当自己刚才没说过那些话,来拉苏绥的手:“把戒指扔了,白天我再给你重新买一个。别闹脾气,乖一点好不好?”
苏绥静静地看着林望景的动作,此时此刻才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睁着一双漂亮又盛满了笑意的狐狸眼,侧着头,语气轻快的问道:“先生,我还不够乖吗?”不可能像苏绥这样冷静,就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林望景松和了语气,竟想当自己刚才没说过那些话,来拉苏绥的手:“把戒指扔了,白天我再给你重新买一个。别闹脾气,乖一点好不好?”
苏绥静静地看着林望景的动作,此时此刻才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睁着一双漂亮又盛满了笑意的狐狸眼,侧着头,语气轻快的问道:“先生,我还不够乖吗?”不可能像苏绥这样冷静,就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林望景松和了语气,竟想当自己刚才没说过那些话,来拉苏绥的手:“把戒指扔了,白天我再给你重新买一个。别闹脾气,乖一点好不好?”
苏绥静静地看着林望景的动作,此时此刻才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睁着一双漂亮又盛满了笑意的狐狸眼,侧着头,语气轻快的问道:“先生,我还不够乖吗?”不可能像苏绥这样冷静,就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林望景松和了语气,竟想当自己刚才没说过那些话,来拉苏绥的手:“把戒指扔了,白天我再给你重新买一个。别闹脾气,乖一点好不好?”
苏绥静静地看着林望景的动作,此时此刻才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睁着一双漂亮又盛满了笑意的狐狸眼,侧着头,语气轻快的问道:“先生,我还不够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