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钧从桐树巷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南下去宁州,而是转道去了一趟县衙。
县令刘知已经年过半百,这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
可看到齐元钧,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人中龙凤”。
齐元钧位居三品,刘县令只有七品,就算年纪比他大上一倍,也得规规矩矩地跪拜行礼。
“齐将军,不知您大驾我们永丰县衙,是有何要事?”
“刘大人快请起。”齐元钧坐在主位,抬手虚扶了两下,“我这次来,是有事要拜托刘大人。”
刘知一听这话,刚沾着椅子的屁|股又赶紧抬起来,“齐将军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刘某必定竭心尽力!”
“也不是什么大事。”齐元钧语气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今天上午你可收到状告钱老板的状纸了?”
“收到了。”刘知恭敬地道。
三品将军亲信亲自送来的状纸,就算他往日和那位钱老板还算有点交情,这回也不着实敢装聋作哑。
“他雇人行凶,要害的正是我营中弟兄的家眷。”
听到这话,刘知的额头上瞬间沁出密汗,“那钱二实在是罪该万死!在下官的管辖内竟然出了这样的浑人,下官,下官……”
齐元钧摆摆手,“我来并不是要追究你的罪责,那钱二你依律处置了便是。我营中弟兄们的家眷就住在永丰县西边的桐树巷。我们尚有军务要办,不能在这里久留,还请刘大人帮忙照拂一二。”
原来只是这种小事,刘知心里不由得一松,“将军放心,刘某必定将她们当做自己的家人一样照顾。”
“倒也不用这么大张其事,你只需保障她们的安全即可。”
“是,将军。”
齐元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有一个叫苏月的,可能会经常在县里活动,你多费点心。”
刘知在心里默记了好几遍这个名字后才道:“将军客气了。保护县内百姓的安全,本就是下官的分内之事,何来费心一说?虽然将军没因钱二的事将罪于刘某,但刘某自知失职,以后定当更加注重县内的治安之事。”
齐元钧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送走了齐元钧后,刘知第一时间派了人去桐树巷,打听苏月一行人的情况。
他甚至还加派了人手专门巡逻桐树巷一带。
如此过了几日,桐树巷风平浪静,连宵小之辈都了去无踪。
刘知正在得意自己将齐元钧交代的差事办得好,就听到主簿说有一个叫苏月的娘子前来置办开铺子的手续。
要说这永丰县名叫苏月的人可不少。
但张主簿说的这个,正是从桐树巷来的。
刘知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仅以最快地速度帮苏月把一系列凭证都盖好官印,还亲自送到了她手上。
苏月看着手上全都盖好印章的凭证,心里暗暗吃惊。
来之前她都打听过了,如今朝廷虽然鼓励大家兴农业,从商事,但官府其实仍旧对从商的平民抱有一定的偏见。
所以置办这些凭证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也是有的。
当然那些给好处或者走后门的人除外。
可她什么都没干,连准备好的红包都没给出去,这些东西就都到手了?
莫不是传言有误?
苏月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拿着凭证回去,王顺菊等人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但无一例外的,大家都很高兴。
她们的铺子选在香粉街最繁华的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