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顾墨瑾说出的话彻底让言之脸上洋溢出的笑容裂成尴尬、让人窒息的碎片。

“这是我太太的位置，你打算让她坐在哪里？”

一直没怎么搭理过的顾墨瑾终于才此时给了言之一个眼神。

他脸上没有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轻抿着的两片薄唇无形的透露出几分刻薄味道，而那双深邃的眼眸，更像是已经猜出了言之藏起来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顾先生，我……”

言之不知所措的接受着顾墨瑾的注视，她慌乱之际想要解释，后边却好巧不巧的传来了凌可兮的脚步声。

“可以开饭啦。”

凌可兮将最后一道菜放入餐桌正中的位置，见桌上几人神色各异，却都不说话，疑问道：“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顾墨瑾没有提刚刚发生的插曲，他伸手将自己侧边的椅子拉开，说道：“坐下吃饭吧。”

谁都没有提刚刚发生了什么，凌可兮怀疑的看了看几人，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继续问下去。

相安无事的吃了一会儿饭，顾睿突然从板凳上跪立起来，伸手去够放在言之面前的汤。

距离有些远，顾墨够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抓住了汤勺的柄，他脚下去突然一个打滑——“啊！”

急促的尖叫声窜出的同时滚烫的汤汁四溅。

正对着汤碗的言之带着椅子猛烈的往后退了一下，刺耳的滋啦声中，她胸前一片都被溅出的汤汁打湿。

“言小姐，你没事吧？”

凌可兮连忙上前要查看言之的情况，却被她的手臂轻轻挡开了。

言之用手护着胸前，脸色微微有些僵硬，她摇了摇头，平静道：“没事，就是我的衣服恐怕不能再穿回去了。”

好巧不巧的，言之今天正好穿的是一件白衬衫。一沾到水，衬衫的布料便紧紧贴到皮肤上。

“抱歉啊，”凌可兮愧疚的说了一声，然后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先穿我的凑合凑合？”

“那就谢谢了。”言之脸上又重新浮现出了笑容。

凌可兮将她带入卧室，找了一件白色的衣服给她。

“谢谢。”

言之虽然长得比凌可兮要高一些，但那仗着细瘦的身材，她毫不费力的穿上了属于凌可兮的衣服。

白色的印花衬衫。

这样少女的风格，换在平时，言之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然而今天……

她瞧了瞧穿衣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就像这件并不属于她，且风格与她平时穿搭迥异的衣服，她穿起来也出奇的合适。

人跟衣服是一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