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遂淡淡地扫了方甜一眼,面色凝重,紧抿着嘴唇。右手死死捏方甜的胳膊,拎小鸡般,把她甩进大厅。
大厅内的众人穿着华丽,往来谈笑,气氛非常融洽。唯独一个高个儿的干瘦女人,死死地盯着贺遂。看上去疯疯癫癫,有些精神不正常。
不等靠近,女人噗通跪下,砰砰砰地磕头。女人神情哀哀切切地求贺遂,高抬贵手。
“大少爷,承轩还小,不懂事。求求你,放过他。”
贺遂不为所动,抬脚往里走,懒得陪她演戏。反正这些年大家都认为自己苛待这位继母,贺遂勾唇,回头垂眼审视了一下女人,倒也好奇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方甜做贴身保镖多年,对于豪门恩怨,家族纷争了解颇多。但新媳进门第一天就碰上这样的事,贺家水太深。
贺老太爷阴沉着脸,在佣人随从的众星捧月下,姗姗来迟。
“贺家的长孙长媳,你当不起,你也没资格当。”
方甜谨记贺遂的交代:少说少错。职业习惯将双手交叉背在,低头看脚,有口无心地嗯嗯,附和老太爷。
另一个大红旗袍,十只手指戴满珠宝的胖女人,有意博贺老太爷欢喜,故意走到方甜身后。笑得花枝乱颤地说到,“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攀贺家的枝头。要不是事出突然,你这种下贱丫头连我们贺家的大门都进不来。”
贺遂没有任何维护的意思,大有将她推出来当替死鬼的意思。方甜总算知道,大家喊他人渣的原因。人渣贺,名不虚传!
贺遂冷眼盯方甜,不许她开口。
方甜估摸胖女人想从后推她一把,悄悄挪动两步,把危险留给贺遂。
贺老太爷金口一开,下圣旨,“等风头过去,贺家会给你一笔钱出国。”
方甜并不在乎这桩契约婚姻,能拿到钱,当然很好。但出国是不可能的,她的家在滨城。按贺老太爷的意思,是连国籍都要改。
“爷爷,喝茶。”
方甜顶着巨大压力,小心仔细地捧上热茶,九十度鞠躬。千防万防,正面被人一下顶中,方甜反应不及,眼看茶碗要摔出去。
贺遂火速握紧方甜的手,接稳茶杯,递给贺老太爷。不让方甜见缝插针,乱说话。
“她能够给贺家带来利益。她就是我贺遂的妻子!”
听听,人渣语录。方甜皮笑肉不笑地点头,“是,爷爷,贺总说得对。”
方甜侧脸看向贺遂,悄悄咧出八颗牙,冲贺遂嘿嘿一笑。小声说到,“谢谢。”
贺遂捏方甜的手一紧,嘴角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翘了翘,随即又马上冷脸。
胖女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夸张地惊叫一声,“没规矩。”
方甜这才发现,原来是个五岁小孩撞的她。